“老爷请!”寂无锋大喜,当即施法唤出一叶仙舟。
仙舟舟尾铭刻古老符文,中央凹槽中嵌着一枚中品仙石,符纹微光流转。
夏道明轻拍云豹,纵身上舟。
寂无锋与四名校尉也相继登舟,仙舟随即拔地而起,划破长空,缓缓朝郡城方向飞去。
仙界与地仙界不同,地引力大,空气沉重。
仙舟虽昂贵、飞行平稳,但速度还不如云豹奔驰之快。
然而仙舟视野开阔,飞行姿态洒脱,唯独所耗仙石颇多。
寂无锋贵为郡城都尉,平日也不敢轻易耗费仙石启用仙舟,如今有老爷同行,自然不会吝惜。
夏道明看着舟尾的符文和中品仙石,心头微微一动。
都尉出行果然气派,和普通真仙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这种感慨一闪即逝。
对夏道明而言,如今他虽看似有些落魄,甚至看起来还远不如昔日的手下,但他有信心,只要给自己一些时间,别说高阶真仙,便是金仙也必然不成问题。
更何况,他真正厉害的,还不是炼气,而是炼体武道!
风声猎猎,夏道明收回心思,开口问道:
“寂无锋,当年岳师伯、萧师叔、鲁紫英他们,可曾和你在一起”
昔年,青元门与其下属势力兵分两路:一路走北镇闾山,一路走南镇稽山。
岳煌、萧鸿仪、鲁紫英、萧铉等青元门的重要人物,携部分弟子投入赤霄教,随寂无锋等人走南镇稽山一途；而夏道明的三位爱妻,左东阁、商芮、小金等人,则随另一支队伍走北镇闾山。
这些,都是夏道明离开青元门、前去收取涅圣火前,与众人一同商议好的安排。
寂无锋闻言,神色微黯,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
“回老爷,掌门他们天赋与机缘极高,早于弟子三百余年便入南镇稽山飞升仙界。弟子迟了他们三百多年,才赶到南镇稽山升仙池飞升。
飞升之后,抵达悬于虚空的升仙殿,在地仙界有跟脚的修士,只要报上名号,便能通过特殊传送门前往对应之地。弟子报了昔日给赤霄教传下道统的火云府名号,结果被告知没有此名号,弟子又提了九炎山,但依旧没有。
弟子不甘,又四处打听,才有人告诉弟子:既然升仙殿查无其名,要么火云府势弱到失去登记资格,要么便是早已不复存在。
弟子心中不死,又想到聆祖山一途,便报了聆祖山,奈何他们也不知其所在。只是听闻过顺风耳古族的威名,说此族在上古时代极盛,或许在南仙域。弟子闻言大喜,遂请求前往南炎仙域,却被告知:此座升仙殿的传送仙门仅对应荒泽仙域,无法送往南炎仙域。
而且,飞升修士不得久留升仙殿,必须立刻通过传送门,或随机前往荒泽仙域落脚,或加入天庭效力发展。
弟子见天庭对肉身不损飞升的修士十分重视,待遇优渥,便动了心思,兼且弟子想着若能在天庭立功晋升,说不定能借天庭之力,打听到老爷与同门的消息,便毅然选择了加入天庭。
此后,弟子立军功,又得数次机缘,修为一路精进,终得今日之境界,并于百年前谋得炎沙郡右都尉之职。只是遗憾,始终未能寻到老爷与同门的消息。而南炎仙域遥不可及,以弟子如今的身份与实力,也根本无法涉足。
谁知,冥冥中自有天意,今日竟能在此处重逢老爷。”
说到这里,纵然以寂无锋坚韧的道心,也不禁唏嘘,眼眶微微泛红。
夏道明听完,沉默良久,只拍了拍寂无锋的肩膀,心潮翻涌,久久不语。
本以为与寂无锋重逢,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岳煌等人的下落,谁知造化弄人火云府竟未列入升仙殿名册,以致不同批飞升的青元门弟子,各奔东西,自此天各一方,再难相寻。
许久,夏道明才渐渐平复心绪,语气坚定如铁:
“无论如何,你我二人重逢,已是天大的幸事。至于其他同门,也算有了线索不是在荒泽仙域,那多半便在南炎仙域。
南炎仙域过于遥远,暂且不提。荒泽仙域虽浩瀚无边,真仙穷极一生也未必能踏遍,但只要我们精进修为,耐心打听,总有一会再聚首!”
“弟子必竭尽所能!”寂无锋沉声应道。
“好!”夏道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闪过一抹温热。
“老爷可还记得熔鸢”寂无锋问道。
“熔鸢我自然记得她。昔日扶持她坐赤霄教教主之位,她做事忠心勤恳,后来去岷大陆寻找南明离火,也幸得她带路,少了许多波折。怎么,莫非有她的消息”夏道明闻言心头微微一动,往事浮现脑海。
“回老爷,她和弟子同批入飞升池。她乃兵解化神修士,早早走的是天庭之路。弟子无奈之下也入了天庭,竟被一同调来沙郡服役。
她初时只在一方地庙中服役,弟子则在铜甲校尉麾下当差。后来她立功累累,成了一方土地,我也成了铜甲校尉,我们才知晓彼此的存在。
有一日,她辖地叛乱,她传信于我,我出兵相助,二人意外得了一场大机缘,修为大涨。此后多次并肩作战,积累功劳,也夺得数次大机缘。如今,她已是沙郡城隍阁的巡守官。”
“好!真好!”夏道明闻言大喜,笑容在面庞绽开:“没想到,你们二人都在沙郡,不仅修为精进,还谋得要职。”
城隍之下为左右判官,判官之下才是巡守官。巡守官负责郡城内外安全、巡视土地、执法监管,在城隍阁中地位不凡,比司土足足高出两个品级。
寂无锋又道:“老爷如今可还需真火”
“自然需要!”夏道明心头一跳,毫不犹豫问道,“莫非你有消息”
寂无锋压低声音,神色郑重:“沙郡遍地烈焰沙漠,适合生灵栖息的地方少得可怜,据传与上古一场惊天大战有关。
当时有一凶残大妖在此作乱,天庭曾派下一位天君,将其镇压于此,并以六丁神火熬炼千年,方才彻底灭杀。
期间,大妖多次暴动,六丁神火外溢,遂成如今烈焰沙漠、炎气逼人的地貌。
弟子与熔鸢知晓老爷昔日在玄寰界便寻遍真水真火,因此特地翻阅天庭典籍,暗中查寻,果然在一处火山深渊寻到一团六丁神火。
只是弟子不擅火道,熔鸢虽懂火道却修为不足,也无合适仙宝收取,故只能将它封印,静候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