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悠悠醒转,才动了一下浑身痛得她龇牙咧嘴!
“我擦,姑奶奶,再也不逞英雄了……”
“老板!你醒了?”
傅清凑过来,惊喜不已,随后嘴一扁,抱着人哭出声。
“老板,我以为你丢下我又换时代去逍遥了!呜呜,死将军只顾着他老婆,那这里就剩我了啦!”
花袭人若有力气,肯定给她个佛山无影脚。
“你二大爷的,放,放开老娘,你特么压我胸了!”
“啊?哦哦,忘记你在发育了……”
“……”
花袭人嘶气看向窗外,连忙要起身,“糟糕,天都亮了!”
傅清伸手把她按下,“什么天亮啊,你失血过多,昏迷了三天三夜!”
花袭人才发现这里是客栈房间,“啊?完了完了,舅舅肯定会骂我半年的,老头子也会发飙的……”
“混账,你还知道我会发飙!瞧你自己干的什么事!”
闫擎天走进来,吹胡子瞪眼,闫俞钦也一副要打人手板的模样。
“花袭人,你养好伤,准备给我抄一百遍礼孝规行论!”
“啊?舅舅!外祖父!”
一百遍?她不得抄到三十岁去!
花袭人傻眼看着父子俩又怒气冲天走了,顿胸垂足。
“都是你!你干嘛把我带回客栈啊,不会叫醒我骗过他们,再找借口拖延时间吗,真是猪!”
傅清动了动鼻孔,憋笑扫了眼门外站着的人。
“猪不是我,另有其猪。”
“你就是猪兜,被你害死了……”
花袭人才恍然想起昏迷前见到的人。
“耶?我是不是见到老牛了?我不是做梦吧……”
“咳咳!”
“不可能,他在西,我在北,老牛怎么会出现在这,应该回到京城了吧……”
“咳咳咳!”
“我擦,你要咳嗽出去咳,别连累我这个病人。”
花袭人嫌弃说着,抬眼就见老牛,呃不,元罗提着一个跟他很不搭配的小食盒走进来。
大半年不见,晒黑了点,没影响他的帅,似乎还壮了。
“老,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老王爷……
傅清瞥了眼老牛浑身的怨气,二话不说拔腿就跑,还贴心关上房门。
老板,自求多福。
“……”
元罗一脸平静坐下,慢条斯理把食盒里的冒热气粥端出来,慢悠悠搅动瓷勺子。
乍眼看去,房中看似非常和谐,只是男人浑身的怨气,比鬼还浓,凡是长眼的,都能看得出他很不高兴。
除了这会头昏眼花的花袭人,给饿的。
“王爷,麻烦端那盆水给我,我还没洗漱呢。”死傅清!
“……”
水端来了。
花袭人在男人面前也没有礼仪规矩可言,费力撑起身子,简单刷脸洗牙,精神了不少,肚子也叫得更欢了。
“王爷,粥给我吧,我自己喝。”
“……”
温度适中的粥递来。
花袭人吸溜一顿猛操作,整碗粥下肚,才喘了口气。
妈呀,活过来了,老娘自从投胎,还没试过饿成这样色的……
一碗温水递过来,花袭人自然接过喝了口,才发现是清甜的,咂咂嘴,有股淡淡的药味。
“王爷,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按时间算,你不是应该回到京都了吗?”
“……已回。”
元罗终于开了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黑黝黝的。
“见过陛下,又出来了。”
花袭人喝光甜水递杯子回去,侧了个舒服的位置,疑惑问道,“刚回去陛下又派你出门办差?太不厚道了,把人当驴用啊?”
“……不办差,找人。”
“找什么人呐这么急,呜哇……”
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花袭人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异常舒服,眼皮非常沉重,费力眨了眨也没撑起来,还不忘嘟囔。
“……把大功臣当狗使,皇帝老儿也忒狠了……”
“……”
少女沉沉睡去,元罗牙关紧了紧,黑眸闪过一丝无奈,定定瞧着眼前这张在他梦里嚣张了大半年的脸蛋,久久不动。
晚霞照进窗台,枕上少女酣睡,高大伟岸的男人缓缓弯腰,高挺的鼻尖轻碰少女额间红痣。
“……没良心的小混蛋。”
……
夜色已深沉,坐在外间的闫俞钦才见元罗走出房间。
“王爷。”
元罗自是明白他有话要说,安然坐下。
闫俞钦看着这张恍若熟悉的脸,先帝几个皇子长相都颇为相似,但几十年过去,当初他也没认出这具身体就是曾经的厉王。
既然是厉王,那他知道,他曾经的朋友从不喜废话藏话,光明磊落。
“王爷,您对袭人,是怎样的感情?”
要说元罗以前不了解他对小丫头的是何种感情,但自西征前留下那句等我,便已经确定。
“我要娶她为妻。”
闫俞钦张了张嘴,王爷自称我,而不是本王,而且,他说是娶妻,娶为正。
“……王爷,袭人是花家和我闫家最金贵的姑娘,才刚满十六岁,稚气顽劣,随心所欲,恕臣直言,她实在不适合皇家。”
元罗嘴角微扬,黑眸有愉悦闪过。
“无妨。”
闫俞钦噎住,这是你说无妨就无妨的吗……
“臣的意思是,纵使王爷您不介意,但作为皇家妇,规行矩步,言行礼仪,缺一不可,袭人自小被溺爱娇惯,性子跳脱,最不喜繁文缛节,就她的郡主礼制服饰,也是要我们哄着,她才肯穿一回,若日后为王妃,恐怕……”
元罗抬眼正视他,一字一句。
“我说了无妨,我在,随她所欲。”
短短一句话,突然就抚平了闫俞钦心头的忧虑,洒然一笑。
倒是忘了,厉王行事,说一不二,绝无反悔。
“王爷还是没变啊,只是,臣还有一个请求,袭人在陛下面前说过,满十八岁再议亲,王爷可否等两年再提?”
“可以。”
元罗答应得很爽快,脑子里迅速在找如何先把小丫头挂上他元罗名头的办法。
闫俞钦眨眨眼,莫名觉得这位太好说话了些。
“谢王爷体恤,王爷,西征前臣调配的解药,您可服用完了?记忆有所恢复吗?”
元罗略微颔首,眉眼淡漠。
“只有些许在战场上的片段。”
闫俞钦松了口气,“许是王爷熟悉战场,身体记忆有本能的熟悉感,那回京后,臣再为您调配新药,王爷也要适当见见一些旧人,对恢复记忆有帮助之用。”
“……”
“那臣先告退了。”
闫俞钦弯腰告退,只见元罗站起身,从他身边走过。
“还记得本王的旧人,只有阿钦了。”
闫俞钦目送男人进了房门,愣在原地久久不动,最后,抚了一把已有银丝的胡子,岁月刻画的脸,扬起怀念的笑容。
阿钦,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幸运。
……等会,他要娶袭人,那往后不就是自己的外甥女婿了?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