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在手,美丽长久。
郑掌柜看着桌上竖起来的一行字,再看看桌上摆放的两块看起来白里带着黄,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的香皂,心中又是一沉。
别看他平时很是慵懒,总想着怎么把铺子里的钱搞点到自己口袋里。
但是,自家的胰子是什么情况,他是非常清楚的。
单单比外观,自己就输了一大截啊。
而胰子最主要的用户就是各个勋贵富商家中的女眷,还有平康坊的那些姑娘们。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卖相不卖相的,可能不是那么重要,好用才是最关键的。
但是对于胰子的目标客户来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眼前的香皂,别说是质量比胰子好,哪怕是质量稍微差一点,肯定也能凭借着卖相而超越胰子的销量啊。
颜值党,可是在什么时候都存在的。
更不用说这香皂的售价,还只有自家胰子的一半。
连用都不需要使用,郑掌柜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
开铺子的人,敢这么摆出香皂给大家试用,旁边还放了一大碗的猪油,显然是对自己的产品非常有信心啊。
秦家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最近总是搞出一些奇奇怪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啊。
“这位客官,如果你不需要试用的话,可以直接进入铺子了。”
负责试用桌面维护的伙计看到郑掌柜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忍不住出声提醒。
“试,为什么不试?”
郑掌柜深呼吸一口气,将双手深入到油碗之中,感受了一把油腻的滋味。
然后拿起了旁边的香皂。
哐当!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声,香皂从郑掌柜手中划走了。
哪怕是没有满手的油腻,香皂在湿润的手中,也是很容易划走的,要不然有些人也不会喜欢捡香皂了。
“郑掌柜!”
宋山眼疾手快的捡起了香皂,递给了自家掌柜。
此时,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跟着过来了。
刚刚郑掌柜明明已经安排他去负责处置那些退货的丫鬟了呀。
他干嘛把这个活扔给其他人,自己屁颠颠的跑过来找罪受?
刚刚浪费了一百唐元不说,指不定一会郑掌柜还要把气撒在自己头上呢。
不过,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哪怕是肠子都快要悔青了,宋山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这一次郑掌柜手中的香皂没有再滑走了。
哗啦哗啦!
旁边的伙计拿起了瓢,从水缸里头舀了一瓢水,轻轻的倒在郑掌柜的手上方。
等到这一瓢水倒完之后,郑掌柜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再油腻了。
这一下,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搞得一旁的伙计有点迷糊。
怎么这个客人这么奇怪?
难道还有嫌弃秦记美妆铺子的香皂太好用的人吗?
接下来,郑掌柜一言不发的进去买了几块香皂,然后继续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铺子里头。
……
天仙阁是平康坊里头首屈一指的青楼。
作为一个富贵人家的销金库,天仙阁也是非常舍得投入的。
秦记美妆铺子的香皂昨天才刚刚推出来,今天天仙阁门口的洗手池旁边就配备了一块香皂,供进出的客人净手。
至于天香阁里头的各个姑娘房间,自然也都将胰子换成了香皂。
“姑娘,这个香皂还真是非常好用呢!以后吃完饭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抓了鸡腿之后,手上的油腻一直洗不干净了。”
如花满嘴油腻的啃着一根大鸡腿。
每次吃鸡腿的时候,就是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候。
好在作为天香阁的头牌,琪琪姑娘不差钱,要不然如花这个贴身丫鬟,还真是没有机会隔三差五的吃大鸡腿。
“确实比胰子要好用多了,关键是用过之后还有一阵淡淡的香味,让人闻了非常的舒服。不像是之前的胰子,不仅没有香味,反而有一股若有如无的腥味。”
琪琪姑娘对昨天新买的香皂,显然也是非常满意的。
“我听说阁里的其他好几个姑娘,昨天都安排身边的丫鬟去退货了呢。特别是那个梦雨姑娘,前天还很大方一样的一口气买了五块胰子,结果好了,昨天全部拿去换了一堆脂粉回来了。”
如花使劲的咽下了最后一口鸡腿肉,然后心满意足的舒了一口气。
嘴里面却是幸灾乐祸的在那里说着梦雨姑娘的事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天香阁这样的青楼,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争端会更为激烈。
因为名气直接跟利益挂钩。
如今琪琪姑娘在天香阁里头,稳稳的压了梦雨姑娘一头,双方的斗争,自然很厉害。
像是如花这样的丫鬟之间,也都一样参与到了这种竞争。
“梦雨不是前天也买了挺多脂粉的吗?现在再买一堆回来,她用的过来吗?”
“谁知道呢,大不了往脸上多涂一点脂粉咯。”
主仆二人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就要开始忙碌了。
……
“大娘子,那个登徒子还真是有两下子呢。居然能够制作出这样好的香皂出来。”
杨府之中,晴霞把弄着一块香皂,忍不住在那里夸奖了秦协道几句。
勋贵家的女眷,其实是最闲的。
整天都没有什么正事需要做。
大唐并不像明清时期那样,对女子的限制那么多。
所以这些没事做的勋贵女眷,自然就整天都忙着八卦这个八卦那个了。
说她们消息灵通,也没有错。
“前几天不是有传闻说秦府购买了大量的豚肉吗?当时我就觉得非常奇怪,哪怕是他们再喜欢吃豚肉也没有必要一次性买那么多。
但是紧随其后,他们府上就制作出了大量的香皂。我有一种预感,这个香皂可能跟豚肉有什么关联。”
杨艳冰雪聪明,想东西的角度自然跟晴霞不同。
“不可能吧?这香皂怎么会跟豚肉扯上什么关系呢?”
晴霞显然是不认可自家姑娘的看法。
“在秦大郎手中,似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看那白糖,还有那白云边,都是通过采办别人家的东西,然后进一步处理之后,就完全变了样了。”
虽然杨艳对秦协道当日占自己便宜的事情耿耿于怀。
但是这反而让她变得更加关注秦协道的动静了。
这知道的事情多了,一分析之后,就会发现更奇怪的东西。
“反正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不信的!”
晴霞放下手中的香皂,仿佛眼前的是一坨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