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衣狐疑地盯着她看，像是要在她脸上戳出个洞来。
凌天絮不躲不闪，道：“雪无衣，你给我讲讲灵族，讲讲你我的事情，让我清醒清醒脑子。”
“好吧。”雪无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来到了奈何桥边，坐在桥头，下面是忘川水汹涌彭拜，隐约可见落入河中的魂魄露出狰狞的面孔，忘川河两岸，是一大片一大片血色的彼岸花，红得热烈，红得鲜艳欲滴。
雪无衣给凌天絮讲灵族的事情，也讲他和她之间的牵绊。
凌天絮安安静静地听着，面不改色，心中却是风起云涌。
雾草，这里真的是万年以前的世界！
是即墨长黎巅峰时期，那个三道六界闻风丧胆的黎皇统治云上天的时期，也是他陨落的时期。
“阿絮，我们的婚约是灵族众神和冥界众神一起定下的，因为灵族血脉单薄，如今只剩下你一人，其他死去的灵族都转化成了灵卫，灵卫是违反天地秩序的存在，需要靠冥界搭钱，在生死搏上划去他们的名字，才能继续存在。”
“所以，作为条件，灵族和冥界订了婚约？”凌天絮微微皱眉，问到。
“是啊。”雪无衣点头，看到凌天絮微变的脸色，忙道：“不过阿絮，我很喜欢你，不是因为我们有婚约才喜欢你，就是因为是你，所以很喜欢你。”
雪无衣看起来天真无邪的模样，这嘴可是比黎殿直白多了。
凌天絮听到雪无衣的话，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烦躁。
啊，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这档子事儿啊。
她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在冥界大道上，即墨长黎不让冥王卡见她，那家伙分明就知道她和雪无衣之间有婚约，还故意瞒着她。
看见凌天絮扶额，雪无衣小心翼翼地问：“阿絮，你不喜欢我吗？”
“我……”
凌天絮想要说“不喜欢”，可是看到雪无衣那双澄澈的眸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罪恶地在打击一个纯情少年的心，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当年的她，是否也被问到过这个问题？
似乎在万年以前，她和即墨长黎没有交集，那么，万年前的她，该不会真的喜欢的是雪无衣吧？
凌天絮忽而问到：“雪无衣，你多大了？”
“五千岁了啊，虽然我年轻还小，但我也比你大了一千岁。”
凌天絮：“……”
“阿絮，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会一直对你很好，你一定要喜欢我哦。”雪无衣拉着凌天絮的手，叮嘱道。
凌天絮：“……”
哦天啊，我好罪恶。凌天絮在心里咆哮。
“阿絮，你累了吗？”雪无衣见凌天絮不说话，一副很是无力的样子，很关心地问。
“嗯，我很累。”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啊啊啊啊？
“那不然你去我寝殿休息吧。”
“不用了，我想回灵族了。”
雪无衣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很理解地说：“那我送你回去。”
回到灵族，将雪无衣打发走了之后，凌天絮漫无目的地闲逛。
灵族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灵卫在灵女没有危险的时候是不会出来的。
偌大的灵族，像是一片荒芜人烟的世外桃源。
而她这个唯一的灵族，就好像是住在城堡里与世隔绝的公主。
夜晚，凌天絮躺在花丛里，仰头看着满天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