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洗手间里，水流声掩盖了砸门声。
但商以桐害怕颜青会听见，只能咬牙打开门。
“你……”
她刚发出一个音，手臂徒然一紧，整个人往前扑去。
鼻尖撞上一堵坚硬如铁的胸膛，痛到她几乎飙泪。
腰肢被人死死的箍住，她被半拖半抱，闪身进了楼梯间。
后背抵住墙，身前立着一抹高大如山的身影，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在她头顶盘旋，和她自己的呼吸声交错相缠。
“你疯了！”
仰起脸，商以桐忍不住低吼。
男人唇角勾起，邪肆一笑，俯身下来，他凑近她的脸，凝视进她的水眸眸底。
“是啊，我疯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却透出一种诡谲的危险。
寒意从商以桐脚底袭上，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最后到达心脏。
她懂了他重瞳底的侵略意味，那是嗜血的吞噬。
“不……”
“没有不。”
粗嘎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
*
扶着墙壁，商以桐险些站不稳。
陆逢年蹙眉伸出手，手指才刚碰到她的手臂，就被她另外一只手打掉。
“别碰我！”
她声音尖锐，吼完，低低的喘息起来。
手指慢慢收紧成拳，他眼睁睁看着她出了楼梯间，然后是关门声。
“该死！”
一拳捶向墙壁，陆逢年身体紧绷，血从他指尖的缝隙渗透出来。
等到他落下手，白皙的墙壁上赫然留下一道血印。
“以桐？”
听到关门声音，颜青快步从客厅奔到玄关。
“你去哪儿了？”
商以桐看着颜青，空洞的双眼聚焦，挤出一抹笑，声音轻而缓，“哦，我出去，出去买点东西。”
“买东西？”颜青看着她两手空空，“东西呢？”
“东西？”商以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抿唇，“哦，我忘了带钱包。”
颜青走过来，手按上她的肩，担忧的问道：“以桐，你没事吧？你脸色看着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没，我没事。我去做饭。”商以桐说完，逃似的进了厨房。
商以桐站在案板前处理排骨，又忽然想到，这是陆逢年买回来的。
他爱吃的。
细眉簇起来，她放下刀，开始发呆。
身后有人靠近，颜青张开手臂把她抱进怀里，“以桐。”
商以桐身体一僵，触电般的从他怀里挣脱开，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颜青：“？”
她忘了，自己刚刚在楼梯间里跟陆逢年做过那种事，身上可能还有陆逢年的味道。
不能被颜青闻见。
“我，我去洗个澡。”
“以桐……”
颜青伸手一抓，只抓到了一团空气。
商以桐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厨房。
她怎么了？
看着案板上放着的排骨，颜青紧皱眉头。
是不是嫌弃他了？
所以不让他碰？
这个想法一闪过脑海，随即被他自己否定。
不可能，以桐不是那样的人。
洗手间里，商以桐用力擦拭着身体，但陆逢年的味道就是洗不掉，怎么都洗不掉。
不知不觉，她在里面洗的时间有点久。
“咚咚，”颜青敲门，“以桐，以桐你还好吗？”
“……我没事。”
“哦，好，饭做好了。以桐，你洗完就出来吃吧。”
“……嗯。”
饭是颜青做的，两荤一素。
两人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那道糖醋小排从始至终，商以桐都没动一口，就着西蓝花吃了一碗米饭。饭后，颜青洗了碗出来，商以桐把卧室的床铺好，等他进来就对他说：“你休息一下吧。”
颜青走近，拉住她的双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深情又歉疚的说道：“以桐，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
“我们之间别说这些了。”
“不，对不起以桐，真的对不起。”摸了摸商以桐的脸，颜青按着她坐在床上，“你在这里睡，我去沙发。”
“颜青。”
“休息吧。”颜青微笑一下，抱了毯子出去。
*
第二天，颜青还在睡着，商以桐早起，准备去给他买他最喜欢吃的小笼包。
打开公寓门，她一下子愣住。
听到声音，男人抬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她被他一双布满血丝的重瞳震慑。
再看一地的烟头……
他没走，他在这里呆了一晚上？
心脏瞬间被揪紧，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关上公寓门，商以桐走向电梯。
陆逢年扔掉手里燃了一半的烟头，用鞋子碾灭，跟上她。
两人沉默的一前一后走着，走出小区，走进一家早餐店。
在角落的桌子坐下，老板娘热情的过来，“早，吃点什么？”
商以桐微笑说：“早。我要一碗皮蛋瘦肉粥，两只糖酥饼，一杯豆浆，还有一碟咸菜，再来两笼小笼包带走。”
“好。”老板娘把她要的东西记下，转身去下单。
商以桐倒了杯水，推到陆逢年手边。
他看了她一眼，端起来一口气喝光。
抽了一晚上的烟，嗓子都干了。
这一杯水下去，缓和了不少。
“我让韩季找了间公寓，两居室，你搬进去。”
“如果我们想一起睡，几居室都……”
“啪！”
商以桐话音未落，杯子就在陆逢年手下碎掉。
他的手掌瞬间被割开，鲜血直流。
陆逢年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血掌，好像那手不是自己的。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