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算难找，毕竟之前总和隋照出任务，只要打听打听就知道这个人在哪。
顾之衡没想到山寻星会来找自己。
隋照没回来结果已知，杨秋沅的死报的意外，他一直守口如瓶，山寻星应该不能是来杀他的。
稳住心神，他问：“你找我是？”
“我想知道你还记得多少从前的事。”山寻星开门见山：“你能记起的全部。”
这个从前指什么，顾之衡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住宅区人来人往，这里的人口密度和末世前的首都也不遑多让，害怕隔墙有耳，山寻星让他跟自己回房车去说。
观月看她带着顾之衡回来很是意外，她调整着隐藏模式，把一部分空间都遮掩起来才开门。
顾之衡拘谨的走进房车，里面条件很好，分区明显，干净整洁，和他以前在视频里见到的那些千万级豪华房车一样，也就是底盘高一些。
比起那些被爆改的交通工具，这房车真的很正常。
“坐吧。”山寻星不经意的说道：“别太紧张，你还是第一个进到房车里的外人。”
顾之衡被她说的心跳都停了一下，第一个……那他进来还出的去吗。
“不杀你，放心吧。”她笑得很和善，嘴角跟用尺子量好的一样，硬是让顾之衡看出一种恐怖谷效应。
他压抑不住喉咙的痒意咳了两声：“我不确定准不准确，记起来的也很少，你可能会失望。”
先做个心理预期，免得没听到她要的自己小命不保。
“没关系，有多少说多少。”
看到山寻星亲自倒了杯水推至自己面前，顾之衡感觉更危险了…
“大部分和杨秋沅有关…”
“没事，我要听全部。”
“好，”顾之衡正襟危坐，绷着身体，一句话出口前先在脑子自检三遍再张嘴，免得给她造成自己还留恋不舍的假象。
回忆从他脑子里出现杂乱不堪的对话开始，许多节点都被梳理过，口述条理很清晰，连东南地区那只被山寻星提前消灭的水母异种都提了一遍。
山寻星这时才知道，之前梁庭竹杀死的那个冰系异能者，还有已死的隋照前世到了第三年都是称霸一方的强者。
“后来我了解父母死亡的真相，准备去质问杨秋沅才知道她被她那个男友用物资换给了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
“对，是一个做人体实验的实验室，官方安全区内一直有人偷偷做这种勾当。”
顾之衡说起这些事有些无力：“粮食短缺，只要能换口吃的，很多女孩儿都被这么交易出去了，一些安全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山寻星抓住关键词：“女孩儿？”
“嗯，我记得有对夫妻想用男孩多换一些吃的，说是男孩能做的苦力多，但是实验室的只要女性。”
人体实验，只要女性，这不就是光济会干的事？
她追问：“那你还记得那实验室具体情况吗？”
“一点点，当时我好像是在羡泉附近找到的那个实验室。”顾之衡拧着眉，对这个实验室他的印象不多。
“除了这个，我就只记得他们在杨秋沅身上烙下了一个图案。”这事冲击挺大，他对这个记得倒是清楚。
“什么图案？”
“一个同心圆叠着六芒星。”
山寻星眼神闪了闪，这不就是申城时候，她在那张抓满血痕的桌板下看见的光济会徽章？
她克制着情绪，依然挂着那副假笑：“你这个消息对我很有用，还有其他的么，比如海里的有吗？”
顾之衡有些遗憾的摇头：“我所有的记忆只到杨秋沅死，当初在江边要不是你的攻击让我伤到头我连这些想不起来。”
说完这话，他便立刻感觉一股凝成实质的灼热视线正注视着自己的脑袋。
顾之衡：……
这可不经二次打击啊。
山寻星也就是想想，得到想要的消息她心情还算不错。
“你可以走了。”
顾之衡如释重负，快速走到门口，还没等开门又听到一句等会儿，他心瞬间提起。
“再给我灌几个骨瓶。”观月喊住他，扔过去一联排白色小瓶。
来都来了，不留点什么说不过去。
听见是分离异能，他把心咽回去，不是多难的事，有用就有命在。
等灌完异能，顾之衡一身轻的离开。
只是下车时，他看见程镗竟然等在门外，这个人他是知道的，真“金系”异能者，没想到他们也认识。
程镗有点意外，这车他就没看有外人进去过，没想到今天能看见不认识的下来，趁着车门没关，他赶紧喊了一声山寻星的名字。
“什么事？”她的态度平平淡淡的，没有波澜。
“我来跟你道个歉…”
“等下。”听见道歉两字，山寻星再次下车，远离房车后才让他继续。
“我之前不知道我妈妈找过你，她说的那些话我替她道歉，对你的打扰是我做的不对。”
程镗回到安全区就第一时间去问自己的母亲，面对她躲闪的眼神和支吾不详的话语，他确认了她竟然真的做过那些事……
他捏着衣角：“对不起，我…”
“程镗！”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把他话语打断，程镗身后小跑过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程母就知道他回来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报平安而是问这个女人时没好事，她当初对山寻星也没什么意见，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们家那情况也太差了。
差也没事，没有家人以后结婚就只能向着程家，谁知道又听说她生活作风很差，那这可不行啊，娶了她程镗会被人说的啊
她拦在程镗身前，有点生气：“山小姐，我之前说的很清楚了吧，你别纠缠他好不好啊。”
“妈！你别乱说，她没纠缠过我。”程镗拉着程母往回走，又对山寻星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这就带着我妈离开。”
“那我说的也没错啊，她们家…”程母被程镗拉扯的往回走，走远了，山寻星还能看见她的挣扎和不愿。
也不知程母说了什么，程镗的脸色瞬变，他正要反驳，一阵看不见的力量突然把他击飞。
程镗整个人直直向身后的改装汽车飞去，车身被砸出凹陷，挨撞的汽车横移着怼到第二辆车，然后又惯性后移撞到第三，第四辆……
一撞七车，程母尖叫着喊人，惊惧的去扶呕出一大口血的程镗。
安全区禁止内斗，听见有女人尖利的叫声，周边人群乌泱乌泱的全围过去。
程镗也算有点名气的异能者，不管是来帮忙还是来看热闹，人群都越围越多。
嘈杂声中，一只手臂搭到山寻星肩膀上。
“忙完了？”她冷眼望着吵嚷的人群没做表示。
“嗯，看到那个安全区新报告没有，我在任务大厅时观察了新发布的任务，沿海相关的几乎都被取消，为数不多的几个也强制异能等级才能领取。”
“还有打听到其他消息吗？”
“当然有。”梁庭竹揽着她往回走，就是打听消息才回来的晚，让他好巧不巧的听见那句丧门星。
两个人都没回头去关心远处的吵闹，任程母又哭又喊的，仿佛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