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筑失败了。
看着眼前光芒削减的五颗果实，以及那短路一般的‘神系’。
由亿万有机脉络与发光纤维交织而成的神秘造物，仅仅持续了数秒，就短路、消散。
各种从高工身上长出的生物脉络纷纷断裂，血量‘哗哗’直掉。
原本的一亿血量，外加两颗果实增加的两亿，一共三亿的血量，直接砍掉了一大半，两亿五千万。
只剩下六分之一。
高工面色白的跟纸一样。
他已经好久没体验过这种虚弱的感觉了。
体表的机械外甲当场变形，演化成一具医疗型机械体，机械手掌变形，无数根纳米针管插入肉体之中，同时，之前从新象主手上白嫖来的‘巨像之泥’，全部灌入体内。
作为号称是‘修复一切飞升阶以下的生命体’的生物药剂，效果的确非常出色，大到肉眼可见的经络、神经网络、筋肉，小到肉眼难见的细胞、碳链、基因碎片，全部在这种‘巨像菌落’的作用下，修复还原。
仿佛一尊‘巨物级’的生命，正在源源不断的注入生命力。
好半晌，高工才长吐了一口气，吐出一条长长的血线。
“巨物科技，的确有些门道。”
之前巨像国的外交代表，三番两次邀请他去一趟，他都因为没空而拒绝。
现在想来，有机会的确是该去一趟。
“只是——原来是这样么。”
高工面色再次变的红润，身体表面看上去也没有伤势，只不过眼神中的疲惫却是免不了的。
他将手一抓，其它果实再一次被吸入体内，只剩下一颗非常特殊的干瘪果实，悬浮在掌心。
掌心喷出无数血线，与果实连接。
然后诡异的事发生了。
以掌心为核心，皮肉肉眼可见的干瘪、枯萎，发丝也迅速枯黄。
看着果实的双眼，也迅速凹陷了下来。
高工迅速的变成了一具干尸。
“荷…荷荷…90%…果实……才具备……组神系资格么。”
干瘪的喉咙中，发出艰难沙哑的话语。
随着‘果实’光芒转换，高工又从丧尸模式，回归了常态。
眼神复杂的看着这颗‘前丧尸果实’，现在的‘形态果实’，陷入了沉思。
上一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混桀老人也不会作为戒指老爷爷贴身指导，高工只能一步步试错。
而目前试错的结果便是，果实不开发到90%以上，组神系必失败。
“这就头疼了，‘形态果实’。”
高工喃喃自语。
果实开发，不是想开发就能开发的。
‘引力果实’能够开发顺利，那是因为整个宇宙中时时刻刻存在的引力。
但是‘形态果实’怎么开发？
开发更高级别的‘变态之门’吗？
碳基文明还没着落，可不敢搞这种‘高端融合’。
高工陷入了沉吟。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放弃这颗果实，用‘四颗果实’再组一次神系。
但‘系统提示’之中，貌似只有五颗，才能满足条件？
这咋办？
他手上可没有碳基果实的培育手段。
培育孽力果实的手段倒是有，但这玩意给了他，他也不敢用啊。
被孽力缠身，那不是要老命了。
那不用飞升孽力，该怎么培养？
高工陷入了沉思。
虽说培育果实、组碳基神系，都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
甚至不做对大局也没什么影响。
但之前差分翁的话提醒了高工。
越早组神系成功，走融合路线成功的概率就越大。
碳基神系、神性机械，这不一看就很搭么。
而且高工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按照常规思路，找到一个碳基文明的科技树，再把整个文明发展到三级后期，二者再尝试融合。
最后其难度必然高的变态。
但如果在发展碳基文明的过程，不断尝试融合，难度就会大幅度削减。
但这个前提是，绕过碳基文明的科技树，组神系成功。
那么这个问题就又绕回来了。
怎样在短时间内，将这颗果实催化成功。
实在催化不成功，那就用人工果实顶上去。
至于飞升孽力的副作用，高工也有些顾不得了。
不是还有孽力收集器嘛，大不了炼出来飞升孽力，再吸回去就是了。
高工下定了决心。
“丧尸果实、形态果实，丧尸、形态、腐化……”
高工突然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一种邪道路线。
于是他身影一闪，直接闪入了位于星核的‘封印中枢’。
……
高工盯着眼前的古老祭坛，看着腐烂的血肉在祭坛上缓缓蠕动，仿佛有灵智一般爬出祭坛，又在空间屏障的作用下被挡回去。
空气中都仿佛充斥着一种熟透了的味道，像是水果腐烂、尸体腐烂、甚至基因腐烂。
“我记得，这个二号封印物有一种功能，是类似于催熟吧。”
高工从系统中找到了这个腐败神龛的功能——
效果一（碳基同化）：接触腐败质的碳基生命体会经历加速腐败，最终转化为古老研究物-xxxx的次级个体，腐败过程伴随强烈的精神污染，但在该过程中，可进行碳基生物体的进化研究（小概率引发异变）
“甚至还能孕育神性。”
效果二（神性寄生）：腐败质核心包裹着一滴‘未知物种’的血液（经研究不在该宇宙之中），分析表明，其含有类似[腐烂神性]的特殊神系残留，任何通过其‘发酵’的物种，当进入‘腐败顿悟’状态时（即认知到‘神性即腐败’的悖论真理，随后自发性肉体溃烂），会孕育腐败神性。
“当初虫子女王借用自己的基因，演化二号封印物的生物智能，应该便是同时借用了这两个功能。”
“那我也能不能借用这两个功能，制造一个独属于我的‘封印物’，这个封印物的载体，便用这颗果实好了。”
高工看着手掌心的‘形态果实’。
形态、腐败、神系。
这二者貌似还挺搭的。
如果失败，那也无非损失一颗碳基果实。
但如果成功——
高工深吸一口气。
机械体再一次分解出来，出现在了门外，同时，一截截隔离通道开始进行空间隔离。
‘机械环’转动的轰隆声中，整个试验中心都被隔绝了开来。
再然后，空间屏障解开，高工捧着果实走了进去。
不知道为啥，高工在进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他培养的一个，名为‘红液’的共生试验体。
这个‘红液’最后因为压抑不住本能，选择了生物体夺舍，被高工关押了起来。
现在早凉了。
……
而就在高工进行组神系的研究时。
浩浩荡荡的可汗大军，正从‘第一虚空战场’向‘第二虚空战场’进军。
作为一个征服了无数个星系的游牧文明，不可能因为对方开辟第二战场，就选择放弃。
无边无际的仆从大军在虚空中行军，偶尔能看到一两尊星球级的生命体，在大军之中横冲直撞，那是‘可汗近卫’，能够手撕太空巨兽的怪物，而在它们之间，则是一艘艘自带生物亚空间的巨舰。
但诡异的是，不管是90级的仆从大军、还是更大的生物体，其进军速度，居然能保持诡异的一致性。
这不是一种光速，而是一种更高级别的超光速科技。
而随着进军，这些生物，不管是仆从生命还是生物巨舰，其生物磁场连接在一起，产生了一种覆盖范围更恐怖的游牧磁场。
而在这种巨大磁场之中，兵种的战斗经验、记忆、基因开始产生连接，并开始进行进行针对性进化。
比如之前在战场上取得巨大进步的‘熔炼回收系统’。
明明是跨文明的手段。
现在却有些不好用了。
这种巨大的磁场在镇压藏那个‘空间回收系统’。
这也是游牧文明的特质，征服不是它们的目的，而是手段，让文明通过磨砺而进化的手段。
而这种庞大的生物磁场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开始主动修改宇宙环境。
星云不再是虚无的气体与尘埃，而是开始呈现出血管脉络般的结构，原本混沌散布的星际物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梳理、汇聚，形成绵延数万光年的发光导管，这些“血管”内部开始流淌的不再是惰性粒子，而是闪烁着生命光辉的能量流，其脉冲节奏缓慢而有力，如同宇宙的第一次心跳。
恒星则成为这些脉络上的节点，光芒从刺目的白炙逐渐转化为一种温暖的、类似生物发光的柔和辉光。
“果然如此。”
玩家飞舰大师看着这一幕，露出一点也不意外的感觉。
“这支可汗大军压根不在乎胜负，它们只在乎这个星系的文明，能否压迫它们进行进化，所以它们的挑战书才会传遍整个罗伯特星系。”
“而它们进化的速度，的确很快。”
“根据数据显示，它们在一场战争中进化出的科技数量和级别，相当于一个碳基文明从初期进化到后期。”
此话一出，飞舰大师后面，是一连串的倒吸凉气声。
好怪物的文明！
“这也太夸张了！！”
“因为它们的对手是我们，所以才能进化的这么快，如果对付的一些普通机械文明，可能最多也不过是进化出从初期到中期的全套科技。”
飞舰大师平静道。
从现有的资料来看，敌方绝对掌握了跟‘机械耕战主义’类似的思潮，而且开发到了至少90%以上。
且这种级别的思潮，绝对不止一种。
这绝对是强大到可怕的文明。
“那怎么办？”奎尔女将军脱口道。
飞舰大师摇了摇头。
“如果你问我如何对抗这种文明，我没有什么好办法。”
“但如果只是歼灭这支文明大军，倒是有60.1%的成功率。”
“没错，我绝对赞同大师的看法，大师的军事计划在我看来，简直完美无缺，不过，如果使用我的虚空技术，是不是成功率会更高一点？”
一位长的很像是曼哈顿博士，但带着高沿帽的虚空物种，手持拐杖走到飞船大师的附近，笑眯眯的道。
“虚空先生，我们已经说好了，您的那些手段，可以作为备用方案，等我们这边失败了，再使用您的。”
飞舰大师不卑不亢的道。
不过眼中闪过十足的戒备。
对于这个除了三号封印物外，其它属性全是红色问号的npc，他保持了十足警惕。
对方带来的空间装置虽然性能优越，但全部夹杂着一种名为‘虚空瘟疫’的属性。
虽然单一装备概率极低，但堆叠起来，就会推的很高。
虽然不知道‘虚空瘟疫’是啥。
但是本能上，飞舰大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为玩家中的高层，飞舰大师可是知道‘封印物’是啥的，虫子女王、腐败神龛，那可是一个比一个变态。
“准备行动。”
……
黑兀术坐在大军中最大的一座生物巨舰，沉默不语。
作为一个游牧文明的领袖之子，几乎什么样的文明祂都见过，当征服的对象超过一定数字的时候，征服本身的愉悦就会消失。
但饶是如此，游牧者文明在宇宙之中，也远远谈不上强者。
被飞升文明打的狼狈逃窜，甚至文明几近覆灭的次数，也都有十几次了。
正是如此，黑兀术才会意识到，它们只是虫子。
在真正的上位者眼中，飞升文明以下的文明纷争，只是虫子间的相互吞噬。
只有飞升！
才能突破虫子困境！
所以这个文明才叫游牧者同盟，而不是可汗文明。
只有在不断探索之中，祂才知道，陷入虫子困境，远不止它这一家。
“嗯？”
黑兀术从沉思中醒来。
才发现空间凝滞了。
祂感受不到“空”，反而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实”。这种“实”没有质量，却拥有绝对的阻力。任何试图在其中移动的物体，都会感到一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均匀的挤压。
它不是风阻，也不是水的阻力，而是空间本身在拒绝被穿透，运动变得粘稠、滞涩，最终停滞；最快的星舰在这里也会像陷入无限透明的琥珀，被永恒地定格在最后一寸旅途上。
甚至连思维本身，也陷入了一种渐进凝滞之中。
‘所以说，开辟第二虚空战场是一个诱饵，真正的战术伏击，是在虚空战场之前？’
‘大胆的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