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目光扫过侍从，南烟走进了帝王的寝殿，里面很昏暗，也很热。
也是，他都快不行了，要是再冷些怕是会直接死了吧，南烟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下去吧。”清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温度和起伏，南烟慢声道，帘子遮住了她的视线，看不太清里面的模样。
侍从有些迟疑，偷偷看了一眼南烟，十分恭敬，“国师大人恕罪，陛下现在情况您也知晓，如今离不得人的。”
这国师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虽然见过许多次了，但是每一次见她都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惊艳，如此美人，也难怪帝王想要得到她。
慢慢走着，南烟低笑一声，漂亮的眸子中倒映出他的影子，“不走吗？待会儿听到了些什么，怕是要去给他陪葬的。”
她和楚行都不会让听到他们谈话的人活着的，有些事情也不适合被知晓。
侍从咽了口口水，听到这句话紧张的不行了，连忙跪了下来，使劲儿的磕头，“国师大人圣明，奴才是一直服侍陛下的人，便是死也要追随的。”
他是不会走的，而且他们都是服侍帝王的近侍，本来也就知道是要陪葬的。
“倒是他的福气。”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南烟抬脚向床边走去，屋子里一瞬间全是帝王的咳嗽声，撕心裂肺。
帝王脸色蜡黄，形如枯骨，一看就知道不行了，全靠药材吊着一口气，见到来人时，眼睛里迸发出亮光，想要撑着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
跪在地上，侍从磕了两个响头，“陛下，您的身子……”
一拂衣袖，南烟坐在了椅子上，动作肆意，慢悠悠道，“别起来了，要是死了怎么办？”
话说的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南烟的声音冷如寒冰，她是巴不得楚行早点儿死，美人如玉，漂亮的眸子看着床上要死去的帝王，眼角的泪痣带着妩媚，红唇勾起一个弧度。
大红色的衣衫，衬的她越发美了，她很适合这鲜艳的颜色，只是自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穿过这样艳丽的颜色了。
努力的伸出了手，帝王的模样是那样可怜，枯瘦的手背上青筋十分可怖，努力的想要抓住她。
他穷其一生都在拼命的想要接近她，可是做的事情却一步一步把她推的越来越远，直到彻底的恨上了他。
“明珠……明珠……”混沌不清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情深又带着悲伤，他不想死，他不想……
他还想看着她，就这样……看着她。
一旁的宫人都很动容，那可是帝王啊，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了她已经如此了，几乎是放下了身为一个帝王的尊严。
“够了，收起这一套吧，小行，你该死。”当年，她也是这样，唤着他小行，只是那时候的温柔再也不复半分了。
如今剩下的，只有玉明珠对他的恨。
南烟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是透过他在看着什么。
“国师大人！”寝宫的人全部跪了下来，看着她，声音带着几分严厉，那可是帝王！她这话已经是大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