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桓家大半个月,桓宜从来没有在十点之前回过家,也没有与桓凝之一起吃过一顿饭。甚至连话都很少跟桓凝之说。
何香仗着自己怀孕,想挑衅桓宜,每次都被黄石骂得狗血淋头。黄石骂人特毒,何香多次被他骂到哭。告到桓凝之那里也没用,黄石依旧我行我素。时常跟桓凝之对着干,气得桓凝之好几次差点晕倒。
现在桓家所有人都知道何香那些过往,个个都在背后叫她“歌姬夫人”。
黄石是桓凝之私生子的事也被何香抖出来了。黄石不介意。
这天桓宜又去“四季花城”看了慕岚,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回来。
桓凝之一直在客厅等桓宜。
“父亲找我有事?”桓宜明知故问。
他知道商青青今天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也能猜到她跟桓凝之都说了些什么。
“婚礼准备怎么样了?”桓凝之问。
今天商青青来找桓凝之哭诉桓宜对她太冷漠,跟个陌生人一样。筹备婚礼的一切事务他都甩手不理。
商青青是总统之女,在他面前跟个普通女人一样,大大激起他的保护欲。
“不知道。是商小姐在安排。”桓宜从来没有过问过。
桓凝之训斥起桓宜来,“这些事情你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独自去操办?你还是个男人吗?”
桓宜很想问一句“如果我说不是,她能取消婚礼吗?”
是不是男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什么人在一起。
“父亲以为我应该怎么做?”桓宜微微勾唇。似在嘲讽。
他的父亲这辈跟三个女人都扯不清,谁都不是他的最爱,谁都不是他的唯一。他对谁都有亏欠。
他爱黄石的母亲,可为了权势,他毅然抛弃了他们,几十年不闻不问,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独自一人拉扯男孩是多么的艰难。那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是个男人。
他娶了自己的母亲,却从来没给过她半点爱,连生孩子坐月子都没有陪伴过她。导致她出轨程鹏,寻求一点庇护。作为一个男人,他没有照顾自己的妻儿,一直惦念着得不到的女人。
娶了何香后,他疼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可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他对何香再好,也不过是在补偿对另一个女人的亏欠。
他心里到底爱谁,谁也不知道。也许他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是想象中的爱情。他大半辈子都没有得到的爱情。
就这样一个男人,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官冕堂皇的话?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桓凝之不是看不懂桓宜的讽刺,却只能故作不知,因为他对桓宜有愧。
“怎么说你也应该跟她一起商量着办。这是你们两个的婚事,不是她一个人的。”桓凝之觉得桓宜这样放手不太过份了,如果哪里出了差错,到时候商,桓两家都很丢人的。
桓宜是不怕丢脸的,他己经丢了最大的脸面。
“我觉得婚礼的事应该由父亲您跟商小姐一起商量着办。”桓宜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是您跟商小姐两个联手促成了这桩婚事。”
对于那天晚上发现的事,两人都一清二楚,不过是心照不宣而已。现在桓宜撕破了表面的平静,将他的怨恨公然表达了出来。
“关我什么事?是你喝醉酒睡了她!”桓凝之恼羞成怒。
桓宜笑了,“我喝醉酒?不是你给我下的药吗?而且我也没睡过她,是她半夜闯进我的房间脱光了衣服,自己破了自己处……”
“你闭嘴!”桓凝之听不下去了。
“父亲,你自己做过的事你都不敢听吗?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何香她是我的表妹。她的母亲是我的姨妈薛应贤。恭喜您,娶了自己的侄女。”桓宜一直想知道当桓凝之知道娶了自己的侄女儿时会是一副什么表情,今天终于能如愿了。
桓凝之虎躯一震,“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没仔细调查过她的身世吗?就没发现她整容前的样子跟她的父母都不像吗?你以为一个瘫痪的女人就不能怀孕生子吗?我的姨,你的妻妹,她用自己的才华折服一个男人很难吗?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母亲吗?”桓宜步步紧迫,每问一句,桓凝之就倒退一步。
他是真的没有太过关注何香的过往。他在乎的只是她现在的皮囊。
桓凝之的表情相当精彩,桓宜看得非常过瘾。
“这不可能。”桓凝之还是不愿相信。
如果让外人知道他娶了自己的侄女,绝对又是一大丑闻。
“我现在也很为难。”桓宜叹息了一声,看起来特别为难的样子。
桓凝之不知道桓宜又想说什么,静静地看着他,像两个对决的人在静待对方出招一样。
“你说如果何香的孩子出生了,我应该叫弟弟或妹妹呢还是应该叫他侄儿或侄女?或者应该叫表侄……”
“你闭嘴!”桓凝之听不下去了。
桓宜是怨恨桓凝之的,一直想着怎么回报他的算计之恩。桓凝之越生气,他就越高兴。
“嘘——父亲,家里的人都睡着了,你是要将他们都吵醒吗?我暂时还没想过要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父亲就等不及想要公布出来吗?”
桓宜想用这个秘密要挟桓凝之,让他不敢再对慕岚出手。
“夜深了,父亲早些休息。”桓宜朝楼上走去。刚走几步,又回过头来。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了。我是不会离开桓家的。父亲你不必费心思替我挑选住处了。我会跟我未来的妻子好好地孝敬您。桓家以后会越来越热闹。”
从搬回桓家那天起,桓宜就打着这个主意,让商青青跟何香住在一起,看看他们几个的联盟够不够牢固?看看到底是谁臣服在谁的脚下?
桓凝之无比纠结地看着桓宜,这还是他的儿子吗?
在他生病最虚弱的时候,他这个儿子给了他最大的安慰和信心。现在他身体好了,他们父子也反目成仇了。这一切只因为一个女人——慕岚。
桓宜不肯接受商青青也是因为慕岚,如果慕岚死了,这一切应该都会结束吧。
可是桓凝之不敢对慕岚下这样的狠手,他的儿子爱她如命,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桓凝之长叹一声,揉了揉涨疼的额头,他有些想念慕岚的按摩了。他都难受了好些天了,没有人能解除他的痛苦。
桓宜不肯为婚礼的事操心,操心的事就落到了桓凝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