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她的这话,秦若澜的脸立刻气得扭曲了起来,她咬了咬牙,沉声道:“司南——贵妃这话,意有所指。”
南烟看着她,一字一字的道:“就是指你。”
这让人听到这句话,像是被人一掌狠狠的掴在脸上,秦若澜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庞上立刻胀得通红。
她瞪着南烟。
“你——”
而南烟目光更冷冽的瞪了回去,冷冷说道:“不必你呀我的,这话说的就是你,你也心知肚明,本宫为什么这么说。”
“……”
“而现在,本宫更要跟你说清楚。”
南烟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后宫争风吃醋什么的,本宫从不在意,但若有人胆敢因为争风吃醋影响到前朝,甚至祸及无辜,本宫绝不会轻饶!”
秦若澜的心顿时颤了一下。
尤其对上南烟刀锋一般犀利的目光,她有些心虚的将视线撤开偏向一边。
她怎么会知道?
有谁去告诉她了吗?
可自己跟祝烽说那些话的时候没有人在场,而祝烽——祝烽不可能告诉她。
难道她还在皇帝的身边安排了眼线?
就在秦若澜疑惑不解,眼神闪烁的时候,南烟看着她惊惶不定的表情,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的确去向祝烽下了自己的黑料。
而且,就是关于简若丞!
幸好皇后娘娘来告诉了自己,闻夜又因为关心简若丞的家人来讯问自己,否则,皇帝雷霆震怒,只怕治了简家人的罪,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南烟更是恨得牙痒痒。
她咬着牙,瞪着秦若澜:“还不退下?!”
“……”
秦若澜咬着下唇,只能转头离开。
站在一旁的小顺子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贵妃发这么大的火,简直是雷霆震怒,要说秦若澜也是从燕王府就开始跟着祝烽,身份地位不言而喻,却连贵妃的衣角都够不上。
看来这宫里的事还真的难说。
一直看着秦若澜离开,南烟这才气咻咻的回过头,对着小顺子说道:“本宫要见皇上,烦请通传一声。”
小顺子立刻道:“娘娘稍候。”
说完也不敢怠慢,便转身匆匆的跑进去禀报。
秦若澜走出了这个园子,沉重的脚步像是腿里灌了铅,她踉跄着扶住了墙壁,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刻,她只感到屈辱无比。
司南烟竟然这样对自己!
虽然这些年来,祝烽对自己冷漠,但后宫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特别的过去,即使身为燕王妃,后来又坐上了皇后宝座的许妙音,也对自己另眼相看,从来不敢稍假辞色。
而司南烟,她竟敢这样对待自己!
秦若澜的手握成了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用力的锤在了粗糙的墙面上,几乎磨破了白皙的肌肤。
“你,怎么敢——!”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来。
他是属于我的,他是属于我的!
这些年来,她心甘情愿的承受祝烽的冷漠,承受和祝成轩分别的痛苦,因为她知道,祝烽越冷,就代表他心中越恨自己。
而这种恨,只来自于他过去对她的爱。
恨的越深,就代表他爱的越深。
在这种痛苦和甜蜜的挣扎撕扯里,她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这种畸形的感情让她甘之如饴,甚至宁愿一直沉迷。
因为她知道,除了自己,祝烽也没有能力爱上别的人。
可是司南烟的出现,把一切都改变了。
祝烽宠爱她,沉迷于她的温柔,甚至想要让她为自己生下子嗣,取代祝成轩。
怎么能够?
自己还在那个深渊里挣扎,为他而痛苦,而甜蜜,他怎么能就这样抽身离开?
他们的痛苦和甜蜜,他们的爱与恨,不是相互交融的吗?
若他抽身离开,那自己又算什么?
秦若澜用力的握紧拳头,几乎将指甲扎进了掌心,那种刺痛让她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满足和甜蜜。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一字一字的喃喃重复着:“他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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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走进六合堂的时候,祝烽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卷书。
看到她进来,握着书卷的手微微的紧了一下。
说实话,他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她,因为对于周遭透露的一切,他怒气横生,但一想到要对她发火,又好像从心底里不愿意。
这种矛盾,让他这两天的焦灼不已。
下面的人还以为他为胶着的战事不快,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指望着贵妃这一次来,能降降他的火。
南烟走到他面前:“妾拜见皇上。”
“……”
祝烽的喉咙微微的动了一下,说道:“你的伤,好了不少。”
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有些生气。
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己竟然还能注意到她的声音平缓,脖子上的伤应该是好了很多。
听到这话,南烟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
急忙说道:“多谢皇上关心,妾这两天喝了药之后,伤好了很多。”
“嗯。”
祝烽板着脸,又将目光移向手中的书,不欲与她多说。
而南烟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也能感觉到,祝烽的周身散发着一种沉沉的煞气,和过去在皇城中的时候一样。
稍不留神,只怕身边的人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幸好,进门的时候,她已经事先让冉小玉候在外面,虽然冉小玉还不愿意,但她害怕冉小玉祝烽在盛怒之下,会提起冉小玉私自带着公主出宫的事,所以,还是强行让她留在了外面。
只有自己一个人,来面对他了。
想到这里,南烟又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
听到她的动静,祝烽的心动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从书本上抬起头来看她,就听见南烟说道:“也幸得这一次,伤好得这么快,妾才有机会来皇上跟前,把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说清楚。”
“……”
祝烽的眉头一蹙。
抬起头来看向她:“怎么,还有什么事,你瞒着朕?”
南烟说道:“妾并非隐瞒,只是那件事只靠写字说不清楚,而事关重大,妾又不能胡言乱语,影响皇上的判断。”
祝烽合上了书本:“什么事?”
南烟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道:“事关前任中书省右丞,简若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