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沉沉道:“朕说什么,你应该知道。”
“……”
“你为什么要赶薛运走。”
“……”
“朕之前跟你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
南烟一听,忍不住冷笑着说道:“怎么,她去皇上面前诉苦了?”
“……”
祝烽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她没有来诉苦,她只是来辞官。可是,对一个原本做得好好的官员突然要辞官这件事,朕自然是要多查一查。”
“……”
“免得将来,手下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走了,朕还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
一听他竟然是为了薛运而责怪自己,南烟的心里也腾起了一点火气。
说道:“皇上是为了薛运来责怪妾吗?”
而一听这话,祝烽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跟她说东,她说西。
自己问她别的事,她关心的,却是自己要为了薛运而责怪她。
若她不做这件事,自己又岂会来责怪她?
他沉声说道:“你先回答朕的问题。”
“……”
“至于朕到底是为了她而责怪你,还是因为你做的事而责怪你,你可以自己想清楚!”
他的声音还算是平静。
可是,在这高大空旷的永和宫中,他低沉的声音还是给人一种充满压迫的感觉,南烟只感到呼吸都顿了一下。
她咬了咬下唇,说道:“妾让她走,是为了后宫的宁静。”
“后宫的宁静?怎么,现在后宫不宁静了吗?”
“皇上难道不知道,如今后宫,已经流言四起。”
“流言,什么流言?”
“关于康婕妤死的流言。”
南烟说道:“就是因为在康婕妤死之前的一段时间,薛运经常去给她看病,所以在她死后,后宫人人都在猜测,她的死可能跟薛运频繁与她见面有关。”
“……”
“甚至,已经有人猜测出她——”
“她什么?”
“她对这位‘薛太医’产生了私情,所以才被处置了。”
说到这里,南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祝烽道:“皇上,妾让她走,有什么错?”
祝烽脸色好像黑夜下的海。
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可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潮汹涌。
他沉默着看着南烟,那双眼睛在有些晦暗的光线下格外的尖刻,也格外的亮,好像要直直的看进到她的心里,看穿每一处的阴霾。
南烟原本也在看着他。
可是,在这样的目光注视她,她也渐渐的感到了一点不安。
不由得,将脸偏向一边。
而就在她将目光调开的时候,祝烽沉沉的开口了:“南烟,这些话你说给别的庸人听,那些人也许会觉得你周到又妥帖。”
“……”
“可是,你说给朕听,合适吗?”
“……”
“这些年来,你经历过多少人和事,你难道不知道后宫的流言该怎么处置?”
南烟的心又跳了一下。
但她还是将脸偏向一边,固执的不与他对视。
祝烽气息一沉,直接伸手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转过来对着自己,沉声说道:“你难道会不知道,她留下来,流言才会慢慢的平息;但她一走,流言会更凶,而且,会彻底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