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她四哥的模样确实生得不错，又有一种特别清冷的气质，她还记得当时她第一次见到四哥的时候，也被四哥的模样震慑住了呢。
当时看着四哥关心的样子，她还在心里猜测过，这个人会不会是她的夫君呢。
后来得知是她的哥哥，她心中还着实失望了一下下。
她心中想着，口中却道：“家中生活困顿，四哥又一向心思高远，总是说，不取得功名，不好让姑娘家跟着他受苦。”
程氏笑道：“男儿当如是，如此说起来，你四哥倒真是个男子汉，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
孙丽英莞尔笑道：“这是四哥的私事，我不好打听。”
四皇子妃在一旁道：“夫人莫非是看上人家的哥哥，想招来当上门女婿？”
程氏见她竟然将此事挑明了，于是就坡下道：“她那个哥哥你是没瞧见，模样咱就别说了，你瞧着她的长相，便知道她哥哥必定是差不了。而且学问又好，武功又高，那可是文武双全，极难得的人。上门女婿什么的我就不敢想了，人家若是肯把咱们家的这个野丫头娶回去，我就该念佛了。”
四皇子妃瞥了一眼突然间变得羞羞答答的高若雪，笑道：“说起来倒是我忽略了，若雪如今也十七了吧？”
“下个月便是她十七岁的生辰了。”
“那的确是该说亲了。”四皇子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孙丽英。“这么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孙丽英笑道：“也不能那么说，只是家中的条件在那里摆着，门不当，户不对，不敢高攀。”
程氏动手给她倒了一杯酒，“这是自家酿的桂花酒，味道甜滋滋的，又没什么后劲，你尝尝。”
“多谢夫人，我敬夫人一杯。”孙丽英不好推拒，又不想由着她灌自己，端起酒杯故作客套。
程氏只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小啜了一口，然后又热络地给她夹着菜，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我这个女儿呀，可真是让我头疼得要死，让她念书，她就跟椅子上有针扎她似的，说什么都坐不住。让她学针黹（zhi），却只会把针往自己的手指头上戳。让她学厨艺，炒出来的菜简直能把人毒死，上次她爹吃了她炒的一盘菜，足足拉了三天的肚子。”
“娘——”高若雪被娘亲揭了短，面子上挂不住，不依地撒娇。
程氏瞪了她，没好气地说：“吃你的饭，插什么话啊？倒叫你丽英妹妹笑话你没规矩！”
高若雪不高兴地嘟起嘴巴，用手中的筷子戳着碗里的大米饭。
程氏继续笑道：“虽然我这个女儿一身都是缺点，不过好在性情爽利，心地善良，就算不会操持家务，但是以我们家的家世，她若是出嫁，必定会带上几个随侍的丫鬟，家务什么的也不需要她操心。”
“是啊！”孙丽英奉承道。“真是不知道将来谁有这个福气，能娶得到若雪姐姐。”
四皇子妃插言道：“你说这话不老实，就凭你那小脑袋瓜儿，虽然现在是门不当户不对，但是我相信，只要给你几年的时间，你还不得成了富甲天下的地主婆？高家虽然家世不错，田伯父却身无功名，也是一介布衣。你哥哥但凡是个肯上进的，不外经商也好，去考个功名也好，总能配得上若雪。”
程氏笑道：“四皇子妃可算是说进我心坎里去了，我们也不求女婿大富大贵，当什么封疆大吏，只要他肯上进就行。最好家中再有间房子，办喜事的时候别让亲戚们看着太不成样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会亏了她，我在徐家庄那边，还有三千亩地和一个庄子，她若成亲，自然都是给她做嫁妆的，几个丫鬟的嚼用，也花不到夫家的钱。”
孙丽英笑道：“夫人一片爱女之心，让人感动。”
四皇子妃开口道：“我和夫人乃是故交，若雪便像我亲妹妹一般，如今既然我赶上了，我就给做个主，丽英妹子，你可主得你得了你哥哥的事？”
孙丽英沉吟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口笑道：“哥哥的事情我是不敢主，但是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不好说些什么，而且爹娘都是朴实的庄户人家，若是说亲，肯定是想着门当户对，万万不敢高攀。但是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
程氏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攸地笑起来，“我就说孙姑娘是个聪明的，倒是我钻了牛角尖了。芍药，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孙姑娘剥几个虾子吃。”
“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赶忙走过来，轻轻巧巧地站到孙丽英身边，用筷子夹了一只虾子，用手剥掉壳子，将虾仁放到一只白玉般的小瓷碟中，然后放到孙丽英的面前。
孙丽英的食量本就不大，没一会儿便吃好了，丫鬟将残羹剩饭撤下去，奉上茶水，给她们漱了口。
程氏陪着孙丽英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道：“四皇子妃，孙姑娘，男人们喝酒，时间长，你们不要着急，让若雪陪着你们聊天。我身子不好，每天中午都得睡个午觉，我先去歇了。”
四皇子妃道：“瞧夫人说的，这里就跟我自己的家似的，还用夫人来照拂我？”
孙丽英也笑道：“夫人请自便，不需要招呼我的。”
程氏离开以后，径自来到厨房，刘云正在和旁的厨娘一起用饭，见到夫人来了，赶忙起身，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这才走过来，施礼道：“夫人，您怎么来厨房了？这里油烟大，还是到外边说话吧。”
“也好！”程氏笑吟吟地转身走出厨房，厨房的门口是一片花圃，此时正是百花盛开的季节，花圃里种了一丛蝴蝶兰，娇柔的花朵散着淡淡的馨香气息。
程氏笑道：“你家小叔和小姑是今儿的客人，本来不该让你还在厨房忙活的，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家就你的手艺最好，今天四皇子又来了，只好辛苦你了。我这会子要去午睡，你吃了饭，替我去若雪那里，陪你小姑说说话。”
刘云不自在地点点头，“是！”
程氏转身进了中院，停下脚步，对随侍的丫鬟道：“去把李管事叫来！”
丫鬟得令，转身走了出去。
程氏带着别的丫鬟回了自己的房间，小丫鬟送上茶水，她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不一会儿，丫鬟带进来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是程氏嫁进高家时，跟着陪嫁过来的，名叫李辉，专门复杂帮程氏打点陪嫁的土地和庄子，对程氏十分忠心。
“夫人，您叫我！”
程氏点点头，“李辉，如今郁城附近的土地，都是什么价钱？”
李辉忙道：“大概五分银子一亩。”
“那你用账上的钱，给我置办个三百亩的小庄子，离城里近一些，田契地契都写孙二嫂的名字。”
李辉微微一愣，却没有多问，答应了一声，便转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