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林石头下意识紧了紧外套。
秋风呼啸，有点儿凉。
一去月余，走时天气还暖，归来深秋已寒。
林石头盘算着，把煤炉子弄出来，再整个火锅。
和众娘子一起，围着炉子，吃着火锅，那滋味，想想都享受。
临近小河村，熟悉的草地，变成了枯黄色。
唯有筒车，像不知疲倦的老黄牛，在不停转动着。
“驾！驾！”
忽然，一匹快骑迎面赶来，是魏忠。
“你可算回来了！”
“等你三天了，再不回来，我要去东莱郡找你了！”
“出了什么事？”
“大人让你回来后，立马去见她一趟！”
魏忠这么回答，意味着不知道具体何事。
看来事关重大。
真是个劳累的命，一刻都不能消停。
回家和众娘子报个到，便骑着快马，赶往永固城。
进入武备府书房，仿佛进入两人的专属空间。
莫名感到舒心、随意。
“你急着把我召来，莫非安妃生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武备应完，秀眉紧蹙道：“你怎么会招惹上珍宝阁？”
“呃……你都知道了？”
“何止我知道，陛下也知道了！”
林石头愕然一怔：“你别告诉我，珍宝阁是坤王的产业！”
武备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好看弧度打趣：“怎么，你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
“不就是高价卖了些琉璃品嘛！”
“大不了，我把银子再退给他！”
“不过，管理珍宝阁那人，问题很大啊！”
“哦？此话怎讲？”
林石头耐着性子，把黄彪和珍宝阁的恩怨讲了一遍。
以及十六家受害人，是如何被算计的。
“……工于心计，布局精巧。”
“恐怕不止东莱郡一地有这情况！”
武备缓缓点头，眉间皱成一团。
林石头端杯喝了口茶水：“怎么，这件事很难解决？”
武备微叹一口气，解释道：“珍宝阁是南国王室产业，南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粮产丰富，不与蛮人接壤。”
“中原七国里边，要数南国实力最强。”
“坤国虽然不和南国接壤，仍轻易不敢得罪。”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在大坤土地上，作威作福吧？”林石头急忙嚷道。
他很担心，坤王膝盖软，被南国王室恐吓，跪地求饶，拿他平息干戈。
“珍宝阁商铺开遍天下各国，别国不出头，坤国恐怕也不会作声！”
“别国不出头，是因为他们没察觉到问题，若他们知晓情况，肯定不会放任治下子民，继续被迫害！”
“你不妨上书陛下，暗中查一查，珍宝阁做过多少不法事！”
“若罄竹难书，可联络其它五国使臣，一起动手调查，铲除这颗毒瘤！”
“我就不信，南国敢同时和六国为敌！”
林石头这一番话，说动了武备。
珍宝阁仗着南国撑腰，不把坤国放在眼里。
公然要求坤国朝廷，调查琉璃制品来源。
坤国从琉璃印猜想到林石头，令监察司翁庆假意配合调查，又给武备送来密旨，询问情况。
若能将其铲除，不仅为民除害，又为坤国争得尊严，一举两得。
“好，我这就密奏陛下！”
“不过，制造琉璃制品，定要慎重！”
“琉璃是天下奇珍，价值高昂，一旦揭开真相，会被天下各国窥视！”
妈蛋！这就是国小民弱的悲哀。
有点好东西，得藏着掖着，否则会被恶邻惦记。
林石头沉吟了片刻，豁然开朗。
“可以和各国王室协商，低价售卖给他们；或者在各国开设琉璃制作工坊，和王室均分利润。”
他把危机看成机遇，意图通过利益捆绑，让自己变大变强。
“你难道不担心秘方泄露？”武备诧异。
“初始秘方不值钱，值钱的是精巧工艺和匠心应用。”
“在各国开设工坊做基础产品，在坤国做高端精品，便可一直保持优势。”
武备美目泛光，不住点头。
在她看来，极为棘手的难题，到林石头这里，都变得轻而易举。
“对了，若有精巧琉璃制品，献一些给陛下！”
“我等做臣子的，不能忘了规矩！”
毛线个规矩，把巧取豪夺说得冠冕堂皇。
不过，林石头正有此意。
给国王送贡品，等于找国王代言打广告，市场一下子就打开了。
“天气凉了，我献给陛下十车玻璃吧！”
“玻璃？那是什么东西？”
楚中天指了指窗户：“能够替代窗户纸使用，明天我送一些来，先给你体验一下。”
远去东莱郡前，楚中天让玻璃工坊制作玻璃，除了装在窗户上挡风，还想建个玻璃大棚。
冬天种些蔬菜、瓜果之类，吃着方便。
一去月余，肯定堆积了不少存货。
武备俏脸一喜点头，被喜欢之人记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待楚中天离去，武备急忙写了密奏，让人加急送往京都。
……
坤都，王宫。
坤王齐震黑着脸坐在御案前。
监察司翁庆，缓步走了进来。
“老臣参见陛下！”
“免礼！”
“那珍宝阁近日可有聒噪于你？”
翁庆拱手苦笑：“回禀陛下，他们快把老臣的监察司当茶肆了，每日都去守着！”
“还让老臣把那些售卖琉璃之人抓了审问。”
“被老臣回绝了！”
坤王随手递出一封信笺：“这是赵武备送来的密奏，你看看吧！”
翁庆上前，双手接过，仔细看完，浑浊老目中暴出一道精光。
接着请罪道：“老臣执掌监察司，竟没察觉珍宝阁在我大坤放肆胡来，是老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孤不是让你来请罪的！”
“说说看，该怎么解决？”
翁庆微微沉吟：“老臣认为，暗中调查珍宝阁罪证，联合各国一同拔除毒瘤之策，很好！”
“但是，不能通过各国使臣，若让南国知道是我坤国发起此事，定会不满。”
“那你以为该如何？”
“回禀陛下，珍宝阁肆意妄为的目的，是掠夺珍宝！”
“只要抓住这点，寻找不法证据不难！”
“老臣认为，该派人秘密前往各国收集罪证，悄悄散播出去，引起各国注意，从而着手调查。”
“嗯，还是你老成持重，此事孤就交给你办理！”
“臣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