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金色的剑气如同火龙般咆哮而出,与冰阳剑气碰撞的瞬间,天地间仿佛响起一声惊雷。
金色火焰与白色寒气相互吞噬,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水汽,形成一片厚厚的白雾,周围的奇花异草瞬间被烧成灰烬,又被寒气冻结成冰晶,景象诡异而壮观。
陆晨玄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染红了赤金色的剑身。
他察觉到,对方的剑气中由三股能量凝结而成,仙力、寒气,还夹杂着一丝来自 “太阳” 的阳气。
这股阳气虽然温和,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金乌剑胎的火焰,让火焰的威力渐渐减弱。
“小子,能接我一剑,也算有点本事。”
青年冷笑一声,再次结印,速度比之前更快,“不过,这还不够!玄阳秘法?两仪阵!”
四名修士再次催动青铜令旗,这一次,阵纹中同时涌出阳寒之力,两种力量相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太极图案,朝着陆晨玄碾压而来。
这阵法能同时操控阴阳两种力量,阴阳相生相克,爆发出远超之前的威力,比冰魄阵强了数倍,陆晨玄周围的空间都被扭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体内的仙力运转也开始变得滞涩。
如果不是凭借着仙台境界的肉身,换作平常仙台一境的修士,在这等威压之下必定寸步难行。
陆晨玄知道自己不能久战,朱七和刘八还被捆着,若是拖延下去,两人恐怕会被寒气冻伤道基。
他目光扫过被捆在一旁的朱七和刘八,心中有了决断。
他猛地将金乌剑胎掷向空中,剑身化作一道赤金色的流光,朝着两仪阵的阵眼飞去。
“想毁我的阵法?痴心妄想!”
青年见状,抬手就要去拦,就在这时,陆晨玄催动龙魂珠,周身爆发出浩荡的龙威,金色的龙影在空中盘旋,发出震天的龙吟,龙威扩散开来,玄阳宗的五名修士都感到一阵心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玄阳宗修士被龙威震慑,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这短暂的一滞,金乌剑胎已经趁机刺入阵眼,赤金色的火焰瞬间引爆了阵纹中的阳气,两股力量剧烈碰撞,两仪阵轰然破碎。
所有修士被阵破碎产生的冲击波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浮现出一丝鲜血,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
“走!”
陆晨玄冲到朱七和刘八身边,双手凝聚仙力,猛地拍在缠在他们身上的冰刺上,仙力与火焰相互配合,瞬间震碎冰刺。
没等三人逃走,青年就从龙威的震慑中回过神来,这一次眼里涌现的是暴怒,手中长剑再次挥出,白色的冰在太阳下很晃眼,迅速缠住了朱七的脚踝。
“想跑?没那么容易!”
青年纵身一跃,速度极快,朝着三人追来,身后的四名修士也纷纷祭出法器,堵住了三人的退路,不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
朱七和刘八本就受伤,此刻根本无法快速移动,刘八刚跑了两步,就被一名修士用锁链缠住了手臂,巨力捎带,让他重重摔在地上。
转头间,朱七已经被青年一剑抵住咽喉,剑尖的锐利之气让他浑身僵硬,不敢有丝毫动弹。
“陆兄,你快走!”
朱七对着陆晨玄大喊,“我们被擒住还有一线生机,玄阳宗会留着我们炼丹,你快走,以后再想办法救我们!”
陆晨玄看着被擒的两人,咬了咬牙,最后看了一眼朱七和刘八,转身朝着山林深处跑去,同时回头喊道:“等着我,我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青年看着陆晨玄逃走的背影,没有去追,只是冷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子你在中央仙域根本无处可藏。把这两个炼丹师绑起来,用捆仙索困住他们的道基,带回宗门,交给刑罚堂处置。”
茂密的山林间。
陆晨玄脚掌踏在枯枝败叶上,只发出极轻的 “沙沙” 声,仿佛林间夜风拂过落叶的自然声响。
少年将龙魂珠紧紧贴在掌心。
这枚通体莹润的珠子微微发烫,真龙余韵悄然裹住他周身的仙力波动,并充盈着肉身,缓缓恢复枯竭的仙力。
身后玄阳宗修士的怒喝声渐渐远去,夹杂着法器破空的锐啸与阵法催动的嗡鸣,陆晨玄不敢有半分松懈。
中央仙域的山林与边疆截然不同。
这里的古树枝干粗壮得需七八人合抱,苍绿的叶片层层叠叠,如伞盖般遮蔽天日,连正午的阳光都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光斑,在地面织就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灵草与湿润泥土混合的馥郁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能让道基微微震颤,这片天地的灵气在主动钻进他的经脉,滋养着那棵银色古树。
陆晨玄一边疾行,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周遭动静,脑子也没停下来。
如今他大可以去任何一座刀剑楼,报上自己的名号,贪狼星宫自会出面。
但若是如此,朱七和刘八便和贪狼星宫扯上了关系,今后的道路将会与贪狼星宫永远绑定。
这只能算是下下策。
不知奔行了多久,双腿因持续催动风神诀而微微发酸,前方终于传来隐约的人声,夹杂着商贩的吆喝与修士交谈的话语。
陆晨玄放缓脚步,借着一棵老槐树的根系隐藏身形,轻轻拨开身前的灌木丛,探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山间坐落着一座小镇,青灰色的屋顶错落有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炊烟如淡蓝色的丝带袅袅升起,在低空汇聚成一片朦胧的雾霭。
街道上往来的人全部充斥着仙力波动,中央仙域内没有凡俗。
这些修士的气息虽不如玄阳宗修士那般凌厉,却都透着一股自在。
陆晨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警惕,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迈步走向小镇。
当务之急是查清玄阳宗的底细,方才能做出对的选择。
少年刚踏入镇口那座刻着 “清风镇” 三字的石牌坊,就察觉到了异常。
原本喧闹的街道骤然安静了几分,就像有人突然按下了静音符。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带着审视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