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厅回来的路上，时琰吃饭时喝的红酒开始上头。
她坐在敞篷副驾，手指放在车门上，随着音乐节奏跳动。在西部与凌霄之间发生的事，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已经被她抛在脑后。
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邻居家门口的厢货卡车还没走，代驾小哥放慢了车速。
“咻——”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口哨声，时琰睁大眼睛，看清站在那栋房子门口的人，心说她怎么在这？
冰易梳着脏辫，靠在门口的石柱上。
看见她的车，走过来靠在车门上，一挑眉，说：“时琰，你这车挺漂亮啊！”随后她眉毛又拧到了一起：“你喝酒了？”
跟华盈上神五行相克的食物，时琰每吃一口，都有凌霄在为她承受痛苦。
时焱在看到冰易的瞬间就被震惊了，根本没在意也不知道冰易知道她喝酒后为什么会皱眉。
她心里只有一个疑问，就是既然冰易在这，那凌霄呢？
时琰从包里拿出几张小红鱼递给代驾小哥，指着十几米外自家车位说：“谢啦，麻烦帮我把车停那边。”然后下了车。
“冰易姐，你怎么在这？”时琰看向她身后灯火通明的别墅，里面安装家具的工人还在工作，问：“这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可是我家主人硬生生用钱把房子砸走的，花了三倍的市场价都不止！
冰易回头看看，满不在乎地说：“没什么啊，这房子凌先生买了！”
时琰瞪大了眼，这是干什么？凌霄千里迢迢过来和自己做邻居？还真是说到做到，不放过她啊！
但在西部这段日子人家毕竟招待了她那么久，时琰也不好说什么，她摸摸鼻子，问：“那凌先生呢？”
冰易不动声色：“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时琰看看落地窗下还在忙碌的工人，问：“这么多家具，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冰易耸耸肩，说：“只要把凌先生的卧室收拾好，我们都好说。”
听到冰易这么说，时琰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放松，笑了笑，说：“那我先回去了，冰易姐，替我向凌先生问好！”
看着时琰的背影，冰易有点搞不懂，在西部那么多天，两个人明明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一个突然离开，一个患得患失！
回家后，时琰瘫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
她忘不了那个充满情欲和占有的吻，黑暗中的那一瞬间，除了惊恐，她似乎还有点……兴奋？
洗了澡，换了睡衣，她拿出纸笔，画了一幅服装设计图，然后登上了莲花堂的官网。
***
黑色商务车里，凌霄闭着眼，悠悠地问：“今天晚上那两个人，是怎么跟子巫接触上的？”
秦允一边开车，一边把手机递给凌霄，说：“尊主，我检查了他们的住处，非常干净，但在他们脖子上，发现了这个。”
那是秦允趁两人换衣服时偷拍的照片，两人右侧后肩上都有一个形似八爪鱼的图腾。
凌霄扫了一眼，嗤笑一声，“说起来也是妖界之王，一万年了，还是这么不上台面，秦允，你说——你们以前在他手下，不觉得恶心？”
秦允笑笑，憨憨地说：“尊主，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妖族，本身就是动物所化，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不过说实话，现在我看着这些，还真有点不适应。”
凌霄没说话，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和秦允的对话上。
酒店天台上，凉风徐徐，吹着时琰柔软的发，他很想上去摸摸。
一万年前，凌霄敢明火执仗地闯进霁月宫，捏着时琰的下巴，把自己的爱，放在恣睢无忌的张狂里，却还是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回应。
直到最后时琰临死前，他才在时琰看向他的眼神里，找到了眷恋。
一万年后，凌霄努力装成一个人，却还是把时琰吓跑了。他摸摸自己的新发型，再看看自己的衣着，无奈地笑了笑。
为了在形象上更贴近一下现代的时琰，凌霄今天一到A市就去做了短发造型，但即便如此，也压不住他骄横的气质，看上去反而更有掌控欲了。
回到住处，已经是半夜了，凌霄看着时琰家二楼还亮着的灯，坐着轮椅敲响了时焱家的大门。
***
时琰晚上刷手机从来不关灯，怕得青光眼，这个时间她已经困得不行了，正沉浸在某种似是而非的幻觉中。
——
她被关在一间看上去十分压抑的石室里，昏昏沉沉中能听到某种兽类的低吼，很近，就在身边不远处。
就在怪物越来越近的时候，厚重的石门被轰然打开，一道光束照了进来，凌霄紫色的眼眸中充满暴虐，声音像寒冰一样凛冽。
“子巫，你敢动她？”
黑暗的角落里，重金属一样沙哑的声音笑了起来：“怎么？尊主贵步移贱地，是想如何？”
凌霄看看歪在地上的时琰，又看看一边的角落，不屑地说：“本座今日不跟你耽误功夫，但这个人，你想都别想！”
——
时琰皱着眉，想要从这样的幻觉中清醒过来，突然被尖锐的门铃声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