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林元瑞整理衣领，顺便把军大衣给刘敏披上，省得她着凉。
“赶集啊，县里！”到了那地方手机有信号，刘敏这次要质问褚御风了。
“你想买什么东西吗？还是自己买，要么给这孩子买？”
林元瑞觉得去赶集和确定这孩子的身份根本不相干，上下打量媳妇儿，总觉她是不是想孩子想魔怔了？
“都买，而且你买的那两块狐皮也得找裁缝店做才行啊，我针脚可不好！”
说着，刘敏已经穿戴整齐去水池边洗漱了。
水是山上的泉水，用竹子劈开从上头引下来的，平日里总是孜孜不倦的流着，腊月天的时候，这泉水还会冒烟，温温的，夏天呢这水就是清凉的。
用的时候，用竹筒接着这水就可以用来生活了。
林元瑞双手叉腰看着媳妇儿涮牙刷，眼里充满了狐疑：
“把粥喝了再去，钱老说是竹米，结了这米竹子就会死，很有药用价值。”
“好！”刘敏喝了一碗粥跟着林元瑞下山去了。
郭纯把那孩子宝贝的不得了，而且也说了今儿就走，刘敏哪里给她那个机会，一大早就抱着天成一起去赶集了。
面包车刚行驶没多久，车厢里就传来接二连三的手机提示音，震动，叮铃声掺杂在一块。
林元瑞的手机也是响的要跳起来。
刘敏抱着熟睡的天成掏出手机查看，好多未接电话，有老家的，也有陌生号码，区号看样子是京北的。
褚御风的三个未接电话最重要，刘敏迫不及待的打了过去，那头很快就接了。
“褚御风，你那能治先天病的师父是不是姓郭？”
刘敏直接问道，若不是怕吵醒天成，她哪里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我现在没有时间。”林元瑞单手握着方向盘在接电话，耳朵竖起来一听，当即挂了电话直勾勾的看着媳妇儿。
——你，你见过他？
“何止是见过，我差点跟他打起来，你就实话告诉我，是不是！”
林元瑞眉心紧促，目光落在襁褓里，这是他儿子：
“手机给我。”
刘敏侧目看了一眼林元瑞，干脆把手机免提打开，那头传来褚御风叹气的声音：
“唉……真是天生母子缘分深厚，我都找不到他跑哪儿去了，竟被你遇上，他老人家脾气是怪了点儿，不过对你儿子还是相当不错的。”
“你小子真好心。”林元瑞冷哼道。
电话那头的褚御风顿时哑了口，半晌才说道：
“你……你也在？林元瑞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冲动，我师父他绝对没有恻隐之心。”
褚御风能不怕吗？若是只有刘敏遇到了还好，但是林元瑞是个什么货？
一言不合就组团的往上干，他师父哪里能弄得过林元瑞。
刘敏挂了电话，侧目看着男人阴沉不定的脸，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元瑞，你听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天成，难道你不高兴吗？”
刘敏内心波澜着，脸上呈现出无法压抑的兴奋。
低头看了看襁褓里的那张小脸，刘敏感觉他的每一寸皮肤都是整个世界。
“高兴！”林元瑞不想让媳妇儿失望。
刘敏见他嘴上说高兴，可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种特别兴奋地样子，只是平静的看着挡风玻璃开着车，好像这个孩子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到了县上，刘敏给天成选了不少料子一起做小衣裳，恨不得把他从小到大的东西全都先备着。
“元瑞，你抱着天成，我去量尺寸！”
刘敏把皮毛拿来了，打算做个裘皮来御寒。
林元瑞就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呢，孩子就已经在他怀里了，他愣神了许久一直看着这个孩子，眉心促成了川字纹。
他甚至多看一眼都有些后怕，可又爱不起来，一看到他那张小脸，媳妇儿死气沉沉的那张脸就同时出现在脑海。
他发现自己要克服这个心理恐惧需要空间和时间，不然会窒息。
内心正抗争着，襁褓里的孩子突然醒了，咿咿呀呀的两声后便哭了起来。
林元瑞当即头皮一麻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当即手一抖，孩子滑落下来。
林元瑞反应迅速赶紧接住，却没想到刘敏刚好跨出裁缝店，抬脚一够，把襁褓给勾了起来，稳稳地落在怀里。
眼神陌生的看着男人，她知道了，一定是林元瑞看见他的瞳仁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所以……
刘敏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上了车，林元瑞看到那充满距离的目光心有愧疚，他实在害怕这个孩子，就想害怕失去刘敏一样。
车子启动离开了人多的地方，刘敏便迫不及待的揭开衣服给天成喂奶。
这一吃天成再也不哭了。
“我不是有意的。”林元瑞见女人不说话也不理他，心里越发纠结了。
“若是有意的，怕是要给摔死了才高兴吧。”
刘敏轻柔的拍着襁褓。
林元瑞心口一疼，一时半会竟说不出话来。
刘敏见他不解释也不说话，心里有一团憋屈的火焰在窜动：
“其实我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喜欢山里，而是没来之前阿龙说京都那边开庭的事情，现在我告诉你实话了，你想去就去吧。”
她现在不想他陪了，因为他不相信自己。
林元瑞蹙眉：“敏敏，你是不想让我陪着你了？”
“不想了。”刘敏斩钉截铁的说道，心里却藏着深深地委屈，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出来。
“我方才真的是不小心。”林元瑞再次解释。
“我知道。”小心不小心又有那么重要吗？方才刘敏拿着皮毛去做一件裘皮也是给天成做的，一张就够了，剩下的那一张是给大宝做的，她自己没舍得要。
所以她是故意把孩子塞给林元瑞的，看他那脸色就知道，他根本不喜欢天成，再看到天成的眼睛颜色不对，他当然会说自己不是故意得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赶我走？”
林元瑞叹了一口气，他是很在乎媳妇儿说的每一句话的，甚至不问原因无条件服从，可是赶他走，他便不想那么听话了。
“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在说，我不想因为你连累我和孩子，这个答案满意吗？”
刘敏咬着牙说着违心的话，气，就是气，难道她刘敏是圣人？生气都不行？
“连累？”林元瑞愣了：“我怎么会连累你和孩子呢？”
“怎么不会？”刘敏使劲把那股委屈憋回去：
“上次米家的事情你越权处理，要不是阿龙你还能在这待着吗？军庭一旦开起来，你以为米家会放过你这个小小片警？难道不会追究你滥用职权的罪？甚至还连累你那一帮“宝贝”兄弟。”
刘敏把宝贝兄弟四个字咬的很重，活活吃了一把没头没脑的醋。
反正在刘敏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可以对自己的战友百分百信任，可以对自己的事业百分百付出，偏偏就是不信她，那岂不是还不如他那些宝贝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