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
小区花坛边,几个大爷大妈坐在树下,说着家长里短,旁边还有小孩打闹。
文易连轴转了好几天,把耀星集团的资料审阅报告赶了出来,此时正在床上躺平。
但他没睡着,脑海里全是那些形形色色的吻。
不同的唇形和口腔,弥漫着不同口味的鸡尾酒,也满足着文易执拗到变态的欲望。
一个可以投入全部身心的吻而已……
所有窗帘都关着,卧室里一片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与室外一派祥和的生活气息截然不同。
黑暗里,文易的手机亮了。
他侧过身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
文易没动,他默默地看着手机在枕边不停震动,直到对方挂掉也没接。
然而对方好像十分有耐心,又打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文易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了,看着震动的手机,他突然就很想哭!
上一次,也是这样,连续打了好几次的陌生号码,给他带来了人生中最大的噩耗。
手机第四次响起来的时候,文易接了起来,但没有说话。
“文易?”
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
“你是牧白。”文易淡淡地说。
牧白对他这么快听出自己的声音感到高兴。
“你出的报告我看到了,能给我送一份纸质的吗?”
“我不想动,香山路5号院1号楼301号,你要的话,自己来拿吧。”
文易声音很低也很冷,说完后直接挂掉了电话。
随后他翻个身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嚎啕大哭起来……
***
“香山路5号院……”
牧白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轻声念着这个地址,唇角微扬。
他对文易不算友好的态度不甚在意,却对文易让他去家里拿东西很感兴趣,而且这个地址……
牧白哼笑一声,抓起车钥匙离开了公司。
半个小时后,牧白回了他宁城大学旁边的住所。
一个漂亮的倒库,把车停进他的专属车位。
说是专属车位不准确,这个停车的小广场,没人收费也没人管理,谁来得车位早就是谁的。
但牧白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在这样一个停车场有了特殊待遇。
无他,谁也不想跟豪车有个什么剐蹭。
下车后,牧白在停车场环视一周,果然在一眼望得见尽头的另一个角落,看见了一辆极速蓝皮卡,旁边就是那辆十分拉风的哈雷机车。
牧白在停车场上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如果不是文易,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这样破旧的小区里,还停着这么骚气的车。
一黑一蓝,在这块长方形的空地上分属两端,也在不同的世界里,演绎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号楼301室,用手把头发往后梳了两下,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
在看到眼前的人时,牧白心里惊了一下!
惊讶,惊叹。
文易应该刚从床上起来,头发有点乱,只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堪堪遮住臀部,有种朦朦胧胧,欲语还休的美感。
关键是他的眼睛还红着,眼角的泪也没干,原本饱满的唇形,因为哭泣变得更加红润。
牧白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美色当头,他忍不住滚动了喉结……
“你怎——”
一句你怎么了还没问出口,文易就一把把他拽了进来!
“咚”的一声,牧白后脑勺磕在了墙上!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质问,文易就直接吻了上来!
牧白瞪大了眼睛!
艹!他被九块钱强吻了!
但牧白怎么可能被文易牵着鼻子走?
他伸腿一勾,把门关上。
楼栋里的光亮,立刻被隔绝在外,玄关墙角处,亮起一盏光控地脚灯。
混迹声乐场所这么多年,牧白对于男人的欲望再熟悉不过。
他很快就意识到,文易的最终目的,不仅仅是一个吻。
昏暗中,他轻笑一声,两手稳稳地托起文易臀部,将他放在玄关柜上,撬开了他的唇……
这唇舌太诱人,太甜了。
邻居的老式防盗门啪地一声关上,紧接着,外面响起下楼的脚步声。
牧白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因为一门之隔外有人路过,还是怀里的人太过勾魂。
去他妈的!文易都不怕被人听见,他怕什么?
牧白万万没想到,他刚玩起来的暧昧,竟然出乎意料地,在这不足十平米的玄关,直接演变成了一场交换汗水的运动……
文易所有的轻吟,像激流一样,流过他干涸的心田,让他史无前例地,迷失在无边的欲望里……
一个小时后,牧白穿上裤子,看着全身赤裸的文易背靠着墙壁,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换作以前,他绝不会体贴到给炮友“善后”。
但此刻面对文易,不知为何,他心里一软,走到他身边,想抱他去浴室。
就在他刚弯下腰的时候,文易淡淡地说:
“抽屉里有现金,你可以走了。”
!?
一瞬间,牧白觉得自己疯了,不然怎么可能听到别人这样跟他说话?
他觉得十分好笑,他一根手指抬着文易的下巴问道:
“嗯?你说什么?”
房间里光线并不好,牧白看不清文易的表情,但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他觉得,文易在嘲笑他。
文易没说话,只是低头,把牧白的手指含进了嘴巴里……
艹!
湿软的舌尖拂过指腹,牧白刚刚缴的械,瞬间又举了起来!
但接着,文易又用舌尖把他的手指顶出来,可怜巴巴地问:
“可以走了吗?”
牧白被气笑了。
从来都是别人缠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拒绝。
而且拒绝的方式还这么……令人情迷。
他甚至怀疑文易这一手是不是欲拒还迎。
见牧白蹲在地上没动,文易站起来,拉开了抽屉。
一双小腿在暖黄色地脚灯的映照下,展现着优美而又诱人的线条,膝盖以上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引着牧白连篇不断地遐想。
文易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百元大钞递给他,见他不接,问道:
“不够?”说着又拿了一沓。
牧白摇头苦笑,不知道文易为什么会觉得他是缺钱的主。
一种古怪的酸和苦,悄无声息地爬上他心头……
片刻后,牧白接过文易手中的现金,猛然弯腰抄起他的腿窝,将他打横抱起来!
短短几秒钟,文易来不及反应,但也没挣扎,反而完全放松下来,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手臂上。
牧白轻笑一声,抱着他去了卧室,把他稳稳地放在床上,伸手打开床头的壁灯,右手捏着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堪称粗鲁的舌吻!
然后他用那两沓现金拍拍文易的脸,从里面抽出一张,在他面前晃了晃,说:
“不是不够,是多了!”
文易满是不屑地笑了。
他似乎很累,拉过薄被盖上,翻了个身,懒懒地说:
“给我把门带上,还有,纸质报告在茶几上,真想要的话,就拿一份。”
牧白不知道文易这句话是不是在讽刺他,但就算是,他也无所谓,反正肉吃到了,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他拿着那张百元大钞,照着文易在卡门收钱时的动作弹了一下。
小红鱼立刻发出一声脆响,他回头对着文易的背影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开。
站在文易家门口,牧白看着自己poLo衫上的痕迹,再次笑了。
但这笑容里,有一点无奈。
以前玩得比这过火的有很多次,但不管在什么状态下,他都能精准地把控自己的欲望,从来没哪个人像文易这样,让他这样欲罢不能。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忘了采取安全措施。
到底是因为这场春潮来得太突然,来不及准备,还是因为看到文易,产生的那种不能自己的冲动?
点上一支烟,牧白眯着眼睛抽了一口,转身下楼,打开了门上的指纹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