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还残留着男人热烈霸道的气息,文易从枕头下拿出一张合影,失声痛哭。
眼泪洇湿枕头,苦难磨砺意志,但心中的阴影挥散不去。
照片上,少年脸上洋溢着最青春阳光的微笑,朝气蓬勃,身边站着的男人和女人,眼睛里也有着幸福的笑意。
文易觉得好累啊,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起身去洗澡。
***
牧白下楼回到家,心情舒畅的同时又有些不真实。
他快速洗了澡,穿着浴袍去酒柜开了一瓶威士忌,坐在阳台上看风景。
他是食物链的最顶端,有强大的实力和资格去挥霍,去放荡。
他每天都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但刚才的整个过程,却让他感到独特。
男孩脸上的泪痕让他失控,也让他心疼。
他看着那张百元大钞,还不知道,这个男孩会真的走进他内心。
***
又过了几天,郭大伟那边的审计师给出了结果。
不出所料,和文易的数据分毫不差。
郭大伟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自己所里的报告,说:
“啧啧!文易真是个天才!他要是能来我这,我一年能给他这个数!”
牧白翘着二郎腿,看着郭大伟比出的数字,嗤笑一声。
“他要是能为了这点钱去你所里,我就能为了家庭和睦找女人结婚。”
郭大伟抬眼看他,“呵!牧大少,你别用你的金钱观念来衡量啊,这个薪酬在业界绝对是第一梯队!”
牧白点了根烟,心说人家不缺钱。
“行啊,那你给他打个电话,问他愿不愿意,顺便喊他出来吃个饭,我把佣金给他打过去。”
郭大伟一脸八卦,问:“哟!牧白,你这甲方爸爸真上心了?”
牧白吐了一口烟,眯着眼说:
“上什么心啊?我就是……感觉多交个朋友挺好的,况且他业务水平这么高,以后说不定有合作的机会。”
郭大伟一脸疑惑,他总觉得牧白断句的地方,不单纯。
难道是他多想了?文易看上去也不像随便玩的人啊!
不过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请顿饭还是有必要的,于是郭大伟拿出手机,当着牧白的面给文易打了电话。
“喂,文易,你在哪?嗯,是这样,耀星的审计工作不是已经完了嘛,我和牧白想请你吃个饭……什么?哦,那好吧,你先忙,有机会再说。”
牧白夹着烟,含含糊糊地问:“怎么说?”
郭大伟摆摆手,“人忙着呢,我明天直接让财务把钱转给他。”
“忙什么啊——这么不给甲方爸爸面子?”牧白哼笑着问道。
“他在国贸。”
“去那干嘛?逛商场啊?”
郭大伟一脸疑惑,“听说话好像在……推销口红?”
推销口红?这是什么操作?
牧白悠然地抽完这支烟,说:“大伟,过段时间我项目就开始了,跟我干?”
郭大伟瞅他一眼,“不去,”他指着桌子上一堆文件,“就这我都累够呛,去你那,我还不得猝死啊!”
牧白起身抓起车钥匙,说:“行吧,到时候再说,我先走了!”
“哎!文易没时间,我有啊!等会儿一起吃饭啊!”郭大伟喊道。
牧白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头也不回。
“今天没空!非非前段时间还说起你,估计该约你出来玩了,到时候一起。”说着也不等郭大伟回话就离开了。
***
“您可以让您女朋友试试裸色系,看上去不会太妖艳,很适合她的风格。”
文易伸出小臂,在手腕上涂了一下,让旁边的男生看了看。
牧白在化妆品去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文易的身影。
随后他一转身,进了文易所在对面的柜台。
柜姐眼光毒,一眼就看出他身份不凡,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
谁知牧白只是挑了一个靠外的位置,随意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
注意到他的目光,柜姐轻声问了一句:
“先生,如果您对他们的产品感兴趣,我可以让他们过来给您介绍一下。”
牧白摸着下巴,“嘶”了一声,说:
“我怎么觉得他们家生意比你这好,你们不是一个档次的产品吗?”
柜姐尴尬地笑了笑,说:“您说这个啊,可能是因为小九在吧,很多顾客,不管男的女的,都很买他的账。”
小九?没想到文易在这里也是这个名字。
“小九?你说的是那个男孩?”牧白朝文易点点头。
“是他。”
牧白看着文易给人介绍产品,时不时还会露出手腕处的纹身,只是隔得太远,看不真切。
“他是那个柜台的工作人员?”
柜姐给牧白续了咖啡,说道:“不是,小九只是帮着搞促销,去哪个柜,全看他自己。”
牧白指腹轻轻摸着咖啡盘边缘,问:“不是工作人员啊,那你们商场领导不管?”
“这有什么好管的?他不要工资也不要提成,就是玩。”
玩?兼职玩啊?
牧白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对柜姐说:
“给我介绍介绍你们的口红,要最好的。”
“先生,我们家的口红都很好呢!主要是看您女朋友适合那种!”
女朋友?牧白看一眼文易,说:
“照着他给我挑一支,要涂上之后——性感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文易都在对面那家店里。
牧白发现,他似乎只接待情侣,这跟他在广场上,送情侣鲜花的行为异曲同工。
看到对面准备打烊,牧白戴上墨镜,照照镜子,大步走过去,靠在文易所在的店面门口。
***
因为文易在,这家店面今天的销售额,至少多了两成。
他要走的时候,店长拉住他,说:
“小九,今天谢谢你!领导安排过了,只要不超五千,店里的东西你随便挑。”
文易将外套搭在手臂上,随手在柜台上的花瓶中抽了一枝玫瑰,在店员面前晃了晃,笑着说:
“这个就行。”说完转身离开。
“咻——”
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口哨声,文易回头,见牧白松松垮垮地靠着玻璃,宽大的镜片遮住了半张脸。
他摘掉墨镜,问道:“吃饭吗?”
说实话,牧白确实很帅。
他是那种典型的双眼皮帅哥,支棱着的头发看上去也很嚣张。
文易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在对面待一下午,就是为了和我吃饭?”
这么直白地揭穿他,和那次在河边广场上一模一样。
牧白上前两步,走到文易面前,探着身子,几乎要亲上他的嘴,沉着声音:
“何止是为了跟你吃饭?”
文易轻笑一声,拿出刚才从店里顺的那支玫瑰,放在他和牧白的嘴之间,漫不经心地说:
“可我只想单纯地吃个饭。”
牧白看着文易那张唇一张一合,喉结滚动。
随后,他十分绅士地后退一步。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