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音乐嘈杂,郭大伟的埋怨力度显得十分弱小,但牧白还是正经回答了一句。
“那小神经病是我邻居。”
“嘁!”段非嗤笑一声:
“你看谁都不正常,以前还说小九是神经病呢!谁知道你会不会跟这个邻居搞到一起?哦,不对,你们饭都吃三次了,肯定搞过了!”
牧白看向少了小九的吧台,嘴角抽了抽。
文易现在这个态度,他还真搞不定。
不远处的卡座,Stephen正坐在一个男人身边喝酒。
段非往那边看了一眼,抽了一口烟,“啧啧!看过小九,Stephen都不香了!”
“非非,不管是小九,还是文易,我觉得你都别想太多!”牧白声音有点冷。
对上牧白冷若冰霜的眼神,段非连忙笑着解释:
“我不就那么一说嘛!你还真认真啊?”
“对,我是认真的。”牧白盯着桌上的酒杯,波澜不惊地说。
闻言,郭大伟和段非端起的酒杯都放了下来,异口同声地问:
“你确定?”
牧白像看弱智一样看着他俩,“我是小孩子?”
段非冲他伸了个大拇指,“你怎么跟家里说?”
牧白玩归玩,只要不谈感情,大家都自由洒脱。
但是要真和谁在一起,还是这样一个妖孽,先不说他俩合不合适,单就牧家的情况,牧长风就是首当其冲要解决的难题。
郭大伟一口酒喷了出来,嘲笑道:
“非非!你这是直接替牧白进入主题啊?但现在,牧白不是应该先把人追到手再说吗?”
段非一脸得意,“你别打岔!有牧家大少爷追不上的人?”
这时,牧白看见文易从通道那边出来,深吸一口气。
随后,酒吧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口哨声和起哄声!紧接着开始有人大喊:“小九!小九!”
段非顺着牧白的目光望去,瞪大了眼睛,感叹道:“我去!”
***
吧台里,文易穿着一身纯白色蚕丝汉服,上面的碎金提花纹样,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外面罩着一层薄纱襌衣。
他虽然顶着一头碎发,但整个人的感觉,仍是古装剧里的翩翩贵公子。
更绝的是,他戴了一个挂耳遮面珠帘!
高挺的鼻梁和那张有着完美唇形的嘴,在淡蓝色的水晶后面若隐若现……
段非咽了一口唾沫。察觉到他的反应,牧白冷冷地看着他。
“啊——牧白!你误会了!我真不敢对你的人有想法!”
段非连连摆手,说:
“小九这样的人物——哎,你回头问问他愿不愿意出道,我认识巨型娱乐的老板……”
迎着牧白的死亡凝视,段非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郭大伟瞥他一眼,说:
“你在说神马?”
从文易出现到现在,整整两分钟,酒吧都处于惊叹中。
直到文易把一瓶欧洲进口的苦艾酒和香槟放在台面上,骚乱的人群才渐渐安静。
“1号客人。”文易中规中矩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来。
牧白盯着吧台里的人,发现他都没往四周看一眼,好像并不在意和他打赌的那个男人,到底来没来。
他微微颦眉,握着号码牌走向吧台。
酒吧里又是一阵骚动。
不愧是牧氏集团的太子爷,天价包圆十张号码牌来喝杯酒!
也许是因为穿着汉服不方便,文易今天准备调的鸡尾酒并不复杂,只需要将苦艾酒和香槟,加上冰块混在一起。
他打开香槟,抬眼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鉴于牧白曾经冒充段非冒领鸡尾酒,文易皱了皱眉。
但落在牧白眼里,却有着别的意思。
他看着文易,又成了往日的浪荡子,笑道:
“怎么?想食言?”随后他如同示威般把手里的十张号码牌,一张一张摆在文易面前。
几天前,在那个昏暗的楼栋里,文易答应过牧白,只要他有幸喝到他调的酒,就同意和他滚床单。
此时他看着台面上十张黄铜小牌,调侃道:
“你这算不算作弊?”
牧白拿食指骨节敲敲台面,不屑地把刚才的话说完:
“还是说……你不敢?”
文易轻笑一声,不再说话,气定神闲地拿着香槟杯,在指间转了一圈,开始准备冰块。
牧白拿起那瓶苦艾酒看了看,黑色的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审视。
“现在的苦艾酒已经没侧柏酮了,小九,你怎么才能调出一杯——能让我迷幻的午后之死?”
文易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慢慢地搅拌着冰块。
牧白死死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若有所思。
草绿色的苦艾酒,加上金色的香槟,颜色立刻淡了许多。
细小的气泡从杯底溢出表面,就像此刻他对文易的感情,在男孩亲手制造的苦涩中,疯狂生长……
一百毫升的午后之死调好后,文易并没有递给牧白。
他双手按着台面,向前倾身,几乎贴上牧白的脸。
用那天给汪书泽送飞吻时的眼神看着他,轻声说道:
“你进来,我告诉你,怎么才能喝出迷幻的感觉……”
文易双唇微张,谆谆善诱。
他有无比魅人的风情,眼底还有轻易就能让人察觉的专注,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像一只随时能黑化为恶魔的暗夜精灵……
高脚杯里的气泡已经消失得差不多,牧白感觉得到,他和文易之间隔着这杯酒,也隔着男孩极致的颓废。
他不得不承认,最开始,他对文易,肉体欲望大于那点微乎其微的感情。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给自己戴上爱情的枷锁,并且心甘情愿,甘之若饴……
他在思考,他是不是已经深深爱上文易……
看牧白失神,文易低头笑了笑,抬眼时那张脸更加冷艳清隽,他轻挑眉梢,问:“怎么?不相信我?”
曾经,这个男孩跟他说,他们之间不会有除了性之外的关系。
但现在,他就站在牧白对面,眼波销魂地看着他。
加上与周遭格格不入的穿着,让牧白患得患失,他搞不清楚这样的文易是真是假。
他收回心思,随意应了一声:“好。”
然后从旋转高凳上下来,双手插兜,悠然自得地拐进吧台。
又是一阵起哄声。
但牧白却听不见。
他眼睛里,只有那个带着遮面珠帘的男孩。
“卧槽!大伟,你说小九这是要干嘛?酒还没喝就先让牧白进去了?”段非瞪大眼睛,戳了戳郭大伟。
以前文易出场时的音乐,都是随便放的,吧台里也会有别的工作人员。
但今天牧白走进吧台的时候,音响里是一首相当性感的曲子。
怀抱型的大吧台里,只有牧白和文易两个人。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云缎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