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门酒吧里,汪书泽坐在吧台边,已经有点醉了。
“卧槽!这不是牧大少嘛?他怀里的是不是小九?”
“亏你喜欢小九这么久,这都看不出来?这身形这轮廓,百分百就是啊!”
“这什么情况啊!小九为什么要自杀?”
“他俩真在一起了?”
牧白大冬天舍身救人的视频在网上疯传,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宁城给圈!
汪书泽听到旁边几个人的议论,酒已经醒了大半,连忙走过去!
“能让我看一下吗?”
其中一人把手机递给汪书泽,说:
“喏,他俩到底什么情况?牧白对小九死缠烂打!小九不堪其扰,跳河自杀?”
汪书泽看着视频里的画面,根本没听那几个人说了什么,在确定就是牧白和文易之后,他丢下手机,大步往外走去!
刚出卡门,汪书泽又迎面撞上了楚明克。
“哎,这不是汪老师吗?什么事这么急?”
***
虽然文易一直在挑衅牧白,但牧白只做了一次。
经过晚上这么一通折腾,又是落水,又是滚床单,两人都饿了。
安顿文易躺下后,牧白去了厨房。
高压锅里闷着杂粮粥,牧白将葱丝洒在一盘白灼芥兰上,一回身,发现文易就站在厨房外面。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大,文易穿了一件衬衣。
只穿了一件衬衣。
他的。
虽说文易身高不算矮,但身形削瘦,穿着他的衣服,还是有些大。
他靠在岛台边,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没系,锁骨若隐若现,两条大长腿交叉着,牧白顿时觉得气血上涌。
关掉油烟机,他抱着手臂朝文易努努嘴,轻佻地笑了笑:
“没伺候好你?”
文易看他一眼,懒懒地说:“饿了。”然后抬脚往餐厅走去。
“太晚了,只做了粥,”牧白把饭菜端出去,“随便吃点吧。”
粥很香,牧白又放了一点蜂蜜,文易食欲大增。
平时两人在一起吃饭话也不多,但今晚,沉默的气氛尤其诡异。
不过看上去,仍旧是只有牧白觉得不自在,文易喝完一碗后,还起身又盛了一碗。
“牧白。”
坐下后,文易突然叫他一声,用分享秘密的口吻笑着说:
“我高中的时候,参加过市里的游泳比赛。”
牧白沉默,半晌,木着脸问:
“为什么?”
文易笑得很甜,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但正是这发自肺腑的微笑,让牧白揪心。
因为他感觉得到,在水下时,文易是真的溺水,不是在逗他玩。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忘了。”文易喝一口粥说。
从你出现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便静止了。
是你让我忘了自己跨过栏杆,是要去捡手机,而不是期待你的来临。
是你让我忘了,掉进河里后首先要自救,而不是被动等待那只能把我拉起来的手……
牧白的目光掠过他的手腕,嗤笑一声:
“你这是什么破理由?”
难道不是因为你……始终没走出父母双亡的阴影?
不是因为恋人的背叛觉得这个世界无望?
你平时吃的抗抑郁药物,还有手腕上,代表死亡和厌世的五朵卡萨布兰卡,就是证明!
不论我怎么亲吻你,怎么把你拥入骨血,恨不得把心剖给你,你对我,都没有一点留恋!
瓷器碰撞的声音再度响起,文易无所谓地撇撇嘴。
“信不信由你。”
牧白得了个没趣,有些沉默,刚想说点工作上的事转移话题,门铃就响了。
他没想到这么晚还有人过来,看一眼文易,见他纹风不动地喝着粥,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男孩,还真是什么都无所谓啊,万一门外站的是牧长风呢?
“看我干什么?”文易问,“需要我回避?”
牧白无奈地叹口气,就算是牧长风又如何?
除了文易,他什么都不在乎。
不过不管是谁,这么晚了,牧白都没打算让对方进门。
老旧居民楼里灯光昏暗,汪书泽和楚明克站在牧白家门口,面色凝重。
他刚才在楼下时看到牧白家里灯亮着,心里松了一口气。
两人能回来,说明文易的状况不严重。
门打开了,牧白穿着一身居家服,疑惑的目光充满了不悦。
“牧总,小九是不是在您这?”
楚明克刚听说小九出事的时候,有点上头,但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对于这么晚来打扰牧白,有些不好意思。
但汪书泽知道文易本身有疾病,就没楚明克这么有礼貌了。
他沉着声音,劈头盖脸地问:
“牧白!你为什么不带他去医院?你知不知道,这种天气溺水有多危险?”
牧白挑眉,“汪老师,您是以什么身份指责我?”
汪书泽噎了一下。
确实,他在文易心里,什么都不是,但这么大的事,他不看一眼又放心不下,索性说道:“我们要看一下文易!”
楚明克也是这个意思,既然过来了,还是见一下人比较安心。
“牧总,小九他现在怎么样?方便我们进去看看他吗?”
牧白沉着脸,说了一句“稍等”就关上了门。
文易刚吃完饭,正在收拾碗筷。
两条带着红痕的大长腿在他衬衫下,散发着“人妻”的诱惑。
如果文易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牧白想。
他走到文易身后,低头把下巴虚放在文易肩头,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文易打开洗碗机,问:
“上次你和汪老师一起出现在我家,怎么,今天连带着楚老板也来了,你们这是要开会?”
牧白双唇蹭着他的脖颈,轻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清新,声音有点哑。
“宝贝儿,如果我们三个开会,你会让谁做主持人?”
文易想了一下,笑道:
“那你们应该去卡门,参会人数可能会更多,我比较有成就感!”
听到这话,牧白把他转过来箍在怀里,紧紧抵着他,一手摸着他的唇。
“宝贝儿以……前他们都说我渣男,但在你面前,我真是小巫见大巫!”
两人鼻息交错,文易抿着嘴笑了笑,然后伸手抓住了他……
“牧白,跟我接过吻的人,肯定没你睡过的多。还是你觉得,你会一直爱我?所以就别说什么渣不渣的了……”
你我都曾堕落,只是现如今我们的相爱,早已错了时机……文易在心里说道。
文易眼角的余波荡在牧白心里,无声浇灌着他贫瘠的荆棘之地,轻易就能被挑起的欲望让他的爱无所遁形……
他知道,即使遍体鳞伤,他也不会放弃眼前的人。
他会一直爱他,直到生命尽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一直——”
牧白一开口,文易便打断了他,伸出食指放在他唇边:
“嘘——门铃响了。”
牧白无奈地笑笑,直接把文易扛在肩上,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去穿衣服!”
进了卧室,牧白把文易放下,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
文易愣愣地坐在床边,下意识摩挲着床单,闭上了眼。
牧白的味道还萦绕在鼻尖。
那味道,带着能让花儿绽放的阳光,让他留恋。
他摸摸手上的卡萨布兰卡,产生了疑惑,继而脑海中浮现出一片玫瑰花海……
男人站在衣柜前,把一套新的睡衣放回去,喊道:
“宝贝儿,我这没新的了,你穿我的?”
文易猛然睁开眼,也进了衣帽间。
他靠在衣柜上,朝牧白努努嘴:
“你是不是还打算让我穿你穿过的内裤?”
牧白从抽屉里拿出一条新的递给他,嘴角一扬:
“怎么会?咱俩尺码不对,不过这个时候,也不能再上楼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