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里到处弥漫着暧昧。
文易接过内裤,当着牧白的面穿上。
恍然间,牧白有一丝错觉。
好像他和文易是一对相处多年的恋人,彼此熟悉到什么都不用回避。
但门外那两个经过文易“默许”的情敌,很快让牧白回到现实。
——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
他自嘲地笑了。
“笑什么?”
文易拿着睡衣,见牧白站着不动,便走到他面前,垫着脚尖,几乎亲上他的嘴唇,轻笑道:
“还是说——你是打算再来一发,再去开门?”
牧白抬手将文易手里的睡衣抽出来,扔到地上,把他一步步挤到墙边。
“好啊,我不介意……”
就在这时,门铃再一次不厌其烦地响起。
文易笑出了声,说:
“让他们进来吧。”
牧白嘴皮子无声地动了动,转身出了衣帽间。
疲惫感袭来,文易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还有多少时间呢?
他要跟着感觉走吗?
要抓住梦里那只手吗?
好累啊,他想。
客厅里。
牧白从没想过,汪书泽再次出现在这座房子里,是因为七年后,他们爱上了同一个人。
相较他们两个来说,楚明克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他欣赏小九,小九的魅力和他的脸一样吸引人。
他也喜欢小九,比曾经喜欢任何一个男孩更甚。
但不代表他能为小九付出一切。
卧室门响起来的时候,他和牧白、汪书泽同时站了起来。
牧白爱文易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他。
汪书泽则是知道文易患病,怜惜加上喜欢,对文易的感情也很充沛,两人看着文易,各自沉着脸,好像文易先看谁一眼,谁就赢了。
谁知文易一出来,谁也没看,旁若无人地去了厨房。
楚明克不尴不尬地咳了一声。
显然,作为房子的主人,牧白有更大的自主权,他跟着文易进了厨房,问:
“宝贝儿,怎么了?”
文易打开冰箱,“想喝点甜的,哦,找到了。”
说完拿出一瓶果汁,随后看一眼客厅的两个人,“你们要吗?”
楚明克摇头,表示不需要,汪书泽也不吱声。
文易打开喝了一口,身体得到糖分,立刻安分了许多。
他看一眼牧白,用眼神询问他喝不喝。
牧白大概是真的闹不清文易的脑回路。
他知道文易表示过不能接受他们的爱,但他就是不明白,文易是怎么在他们三个面前,表现得如此自在。
难道就是因为不爱,所以无谓?
他拿过文易手里的果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喝了一口,又递还给他。
文易接过来拧上瓶盖,放在吧台上,转身去了客厅。
他穿着不太合身的睡衣,脖子上还有红痕,汪书泽一看,就知道两人刚才做过。
他拿眼神狠狠剜了牧白一眼,但牧白的注意力一直在文易身上,根本没注意到。
“文易,你没事吧?”汪书泽问。
文易径直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他:
“没事。”
他眼神里有一种谨慎沉稳的光,汪书泽看懂了。
那是提醒他,不要把他生病的事告诉牧白。
而牧白却误会了这样的眼神。
他以为文易对汪书泽,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他搞不明白特别在哪。
说是喜欢,不太像,这样的喜欢都不如当时在卡门,他抽到汪书泽要亲他的时候。
说是厌恶,也不对,以文易的性格,如果讨厌他,大概会说一句关你什么事。
牧白走到两人旁边,说:
“汪老师,楚总,文易今天晚上确实发生了点意外,但现在你们也看到了,他好好的。”
这话就是在下逐客令了,楚明克一笑,回身对文易说:
“那就好,小九,有时间去卡门玩,你是我第一个终身免单的客人。”
牧白笑起来,“楚总,不知道谁还有这样的荣幸。”
楚明克对牧白一挑眉,“会有的。”说完对汪书泽使了个眼色。
汪书泽双手插兜,在原地转了半圈,随后看向文易,说:
“文易,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文易站起来一歪头,示意自己收到了这份好意。
牧白心里有点堵,感情今天晚上这两人过来,是当着自己的面跟文易表白来了!
他站在文易身边,说:“两位慢走。”
文易看着他轻笑一声,似乎对他这种宣誓主权的幼稚行为,很是不屑。
“那我们就先走了,小九,你好好休息!”楚明克说完,和汪书泽一前一后离开了。
送走这两个不速之客,牧白心情好了许多。
但想到他和文易之间,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恋人关系,还是觉得很糟心。
已经十一点了,文易躺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落水的瞬间。
但他发现,他已经记不清了……
也不知道手机掉河里没,太无聊了,可以回家看会儿电影睡觉的,他想。
牧白过来,见他一副懒散的样子,横抱起他往卧室走。
“我回家。”文易说。
“回去干嘛?”
“睡觉。”
“在我这不能睡?”牧白问。
文易眨眨眼,“不是做过了吗?我回家睡觉,有区别?”
牧白感觉得到,文易在他怀里会睡得安稳。
但文易似乎一点都不留恋,这让他觉得无语。
或许和他相比,文易才是更合格的炮友,但牧白不会放弃一切机会。
“一个合格的炮友,不问过去,不谈将来,但是现在……”牧白唇角一勾,“宝贝儿,子弹已经上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