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是牧白最忙的日子。
这天,他一大早就出了门。
坐在办公室,他满脑子都是文易。
温蒂抱着资料进来的时候,看见老板在发呆。
“牧总,有几个品牌商想入驻咱们主题公园,几个负责人已经到接待室了,您见一下?”
牧白转着手里的钢笔,沉默片刻,问:
“温蒂,你觉得文易这个人怎么样?”
温蒂没想到老板会问他这种问题,一时懵了。
“呃……牧总,您干嘛问这个?”
牧白一摊手,“没关系,你尽管说。”
温蒂只见过文易一面,但她干了这么多年人事,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文先生嘛……我感觉他……是个比较难驾驭的人!”
牧白点头,“接着说。”
温蒂不知道牧白的意思,挑了个比较保守的说法。
“我也是前段日子才知道,文先生是德康生物的小老板。一般来说,这种放着亿万家产不继承的人,不是都比较有想法?而且,他那么年轻……”
“你意思是说,我比较老?”
“啊不不!牧总您大好年华,怎么会老呢?我的意思是说,文先生年纪不大,但总有种无为而治的感觉。虽然这个词用的不太准确吧,但……就那么个意思。”
牧白笑着拿手指点点她,靠回椅背,叹了一口气,说:
“看得挺准,他就是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往那一站,就能达到俘获人心的效果……”
温蒂稍稍咧咧嘴,不明白老板怎么能把超凡脱俗,理解成“媚骨天成”的。
又或许,他根本不想分得那么清楚。
“牧总……那几个品牌商,您还见吗?”
“不了,”牧白摆摆手,“让刘易山去,然后让他给我出报告就行。”
“还有件事,牧总,今天晚上,咱们公司年会,您别忘了。”
“哪?”
“斯宾酒店。”
牧白打了个响指,“好地方。”
温蒂走后,牧白又发起了呆。
两个月前,他就是在这个酒店被文易抛弃的,还跟傅婕莹传了绯闻。
但牧白只记得前者。
只记得那晚,他在文易身上不断索取……
只记得……文易在他身下所有的风景……
这段时间,牧白给文易做饭,而文易表现得也很自在,白天下来吃饭,晚上回家睡觉。
他没刻意粘着文易,只是在文易过来吃饭时,占点“口头上”的便宜。
此时温蒂提起那个酒店,他就想到那个夜晚,身上立刻无端燥热起来。
他拿出手机,给文易打了电话。
“喂,”文易接起电话,对旁边的柜姐说:“这个颜色,麻烦帮我拿下这个尺寸。”
“宝贝儿,你在哪?买衣服呢?”牧白问。
“嗯,什么事?”
“没事……就想听听你声音。”
“现在听到了,我先挂了。”
“哎哎别挂,”牧白说,“今天晚上我能找你玩吗?”
文易这些天一直在家静养,虽然上次落水他没感冒也没感染,但血象化验结果并不太好。
他最近几天觉得身体越来越虚,有时候下楼扔个垃圾,心跳就能一百二三。
今天出门,是提前打了针的。
他接过柜姐递来的西服,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别,我想的时候会去找你。”
牧白无语,合着文易真把他当鸭子呢!
于是他可怜兮兮地说:
“宝贝儿,快半个月了,你不怕我憋出毛病?”
文易心里叹了口气。
是啊,他这个身体,满足不了牧白。
他的短暂余生,也担不起牧白的爱。
所以他只能笑道:
“你可以找别人啊!”
文易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手上比去年小一号的西服,自嘲地笑了笑。
无奈的语气听在牧白耳朵里,是无所谓,是不耐烦。
他再回拨过去的时候,文易已经关机了。
牧白望着窗外阴沉的天,心口缺了一块。
他所有的过往岁月,从来没有这么被动。
哪怕汪书泽和他分手,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过。
他好像只有在文易的意愿下,才能触碰一下他外壳下的柔软,但这样憋屈的处境,他又心甘情愿。
他甘愿臣服于文易无与伦比的魅惑之中,拜倒在他才华与气质并存的人格魅力之下。
他知道,他爱文易,已经爱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