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夜十二点,两个男人在酒吧洗手间打作一团。
郭大伟无奈地摇摇头,“这生日过的!”
段非叼着烟,不清不楚地说:
“罪魁祸首还不知道在哪潇洒呢!”
就在这时,牧白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他瞪一眼汪书泽,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是文易的名字!
牧白什么心情都没了!
连忙接起来:
“喂,文易!”
“我在昨天吃饭的那个餐厅,你过来接我一下吧。”
“好!我马上到!”
文易轻飘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抚平了牧白心里所有的猜疑和不安!
他的酒立马醒了大半!
挂掉电话,时间刚好进入第二天。
汪书泽赶紧站起来擦擦嘴角的血,问:
“他让你去哪?”
“关你屁事!”牧白揣起手机,大步出了酒吧。
看牧白放松高兴的表情,应该不是医院,汪书泽啐了一口,低骂一声。
段非叹口气,“唉……爱情真是条狗!”
郭大伟愣他一眼,段非连忙掐掉烟,笑道:
“宝贝!我肯定是最忠诚的那只!”
汪书泽瞠目结舌,“你……你们俩……”
段非搂着汪书泽的肩膀将他带到一边。
“书泽,我是真没想到,你俩会成为情敌……所以今天,真是对不住了!”
“我也没想到,”汪书泽看一眼旁边的郭大伟,“你能把大伟这个纯直男掰弯!”
“所以书泽,”郭大伟突然走到汪书泽身后,问:“我能问你一下,如果我和女人在一起,感觉会不会比较好?”
段非夹紧了菊花。
“不,大伟,相信我,如果你接受了男人,就不要再回头找女人,不会幸福的,各种意义上。”
汪书泽苦笑,“我就是前车之鉴!”
***
月亮渐渐没入西方。
文易坐在海边,手机的界面还停留在短信里,上面是没法出去的信息。
生日快乐。
海风有点凉,李敏道给他要了一杯热可可,问:
“这就是你着急把液体滴完的原因?”
“哥,我可能等不到我的生日了……但他的,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参与一下……”
文易出神地望着天空,说完删掉草稿,给牧白打了电话。
李敏道心道,这个男人,果然是他的药。
文易的各项检查指标都不太好,今天下午到晚上这六七个小时的治疗,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见效。
但刚才他给牧白打电话时,语气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李敏道还是觉得,他身上有种活力和生息。
等文易挂了电话,李敏道看着他的手机,问:
“为什么不发出去?”
文易笑笑,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李敏道,说:
“我给他准备了礼物,不差一句祝福……”
李敏道打开一看,是文易写好的遗嘱。
后面还有一张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李敏道粗略地看了一下,文易会用他所有的遗产成立信托基金,用于慈善事业。
除了香山路小区的那套老房子,他留给了牧白。
“这是你给他的礼物?”李敏道问。
“我是给他准备了礼物,但他可能找不到……”
“这房子不是礼物?”
文易笑起来,“牧大公子,不缺房子。”
“那可不一定,毕竟是你的房子!”李敏道收起文件,说:“不过文易,我会尽全力,不让他得到这份遗产!”
“哥,谢谢你。”文易看着海平面说。
李敏道从没向他隐瞒过病情,如果一直没有合适的配型,他熬不过夏天。
如果有奇迹,他会和牧白一起,拥有那份“遗产”。
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份幸运……
“小易,这几天我会在你们隔壁酒店待着,你有任何不适,随时给我打电话!”
文易看看时间,说:
“好,哥,你回去吧,他快来了。”
***
牧白坐在计程车后排,落下车窗,好让午夜的风吹散身上的酒气。
到餐厅时,人家已经快要打烊了。
他径直朝临海的餐座走去,看到文易时,他心里一阵悸动。
伞下,文易穿着一件白色t恤,背对着他,单薄的身影让人一看就想拥入怀中。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牧白走到文易身边说。
“我以为你想在昨天结束前,听到我的声音。”
牧白目光闪烁。
原来他知道。
但文易没明说,他也不打算提。
不过,他很想问问文易,这一下午加一晚上去了哪,跟谁在一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在文易身边坐下,说了一声“谢谢”。
文易扭头看他一眼,准备离开,发现他嘴角有伤,皱了一下眉。
“跟人打架了?”
牧白低头笑笑,半是无奈半是嘲笑:
“对……没想到,我牧白活了三十年,每次跟人打架,都是因为你……”
“那——值吗?”
文易托着腮帮,唇角一勾,微笑里带着惯有的挑逗。
牧白抬手,摩挲着他的双唇,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
“汪书泽骂我是老色批,既然是老色批,自然是要享受了,才值得……”
不远处的服务生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等着最后一波客人离开。
文易看他们一眼,收回视线,亲了一下牧白的指腹,说:
“今天中午,哦不,已经过了十二点,昨天中午,你不兴奋?”
“兴奋,”牧白笑笑,“但还是不够……”
文易哼笑一声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跟我说一下你们今天晚上谈得怎么样。”
“好。”
牧白跟着站起来,想去牵文易的手,但文易已经在他身前一步了。
他顺势把手揣进西裤口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