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的酒吧在地下一层,风格比较迷幻。
吧台后面的装饰墙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玻璃樽酒杯,在灯光下折射出十分炫目的光影。
看着那面墙,牧白想起了文易家那一柜子价值几百万的手工切子杯。
它们美丽,也易碎。
一杯接一杯的红色液体,像毒药一样,不断催生牧白心里的酸苦。
“牧白别喝了!”段非按住他端酒的手,“文易再好,你也不至于啊!”
牧白迷瞪着眼看着他,语速已经慢了下来。
“不至于?非非……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他捶着胸口,闷声说道:“疼……知道吗?疼!我牧白……从来就没这么疼过!没有!”
“你怎么就确定文易是跟他一起出去了?”郭大伟问。
牧白看着手里的酒傻笑:
“前台看见了……看见他跟两个男人一起出了酒店……我们出发前,汪书泽……还去过他家!不是他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段非不敢吱声,毕竟是他告诉汪书泽,文易住在牧白楼上。
郭大伟轻轻拍着牧白的背,舒缓他的情绪。
“白啊,你听我说,文易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没跟你正式在一起,也不会跟汪书泽有什么,要不你给文易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
牧白咧咧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他很久没这么醉过了。
被酒精放大的负面情绪,充斥他的大脑。
在他和文易做过后,文易依旧赴过汪书泽和楚明克的邀约……他还到卡门和楚明克跳舞!
如果不是他把人扛走,说不定文易还会亲吻楚明克!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酒精的作用下,让牧白觉得痛……
原来,他在众多情敌里的优越感,只不过是文易的施舍。
“他感觉不到我爱他吗?”牧白推开段非,又喝了一口酒,“我那么爱他……近了怕他烦,远了怕他跑,我牧白……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你们……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段非叹口气,看着牧白见所未见地敞开心扉,知道他没说假话。
牧白当年确实喜欢汪书泽,但那时的喜欢,是因为他们同是特殊群体的惺惺相惜,加上一点点年少悸动,慢慢的,喜欢成了习惯。
这么多年过去了,牧白对他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是坦荡的生理需求。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这么确定自己对文易的感情。
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如真似假地诱哄宠爱,他早已深深爱上文易……
段非看牧白喝得差不多了,说:
“走了牧白!咱们先回去,睡一觉,什么事都没!”说完拉起他胳膊,准备和郭大伟一起把他架回去。
牧白舌头有点大,一把甩过他俩。
“别管我!”说着他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洗手间走去。
郭大伟和段非连忙跟上。
好死不死,几人刚到洗手间,迎面碰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汪书泽!
汪书泽大概也喝了不少,身形有些不稳。
但看到他们三个,他也没太惊讶,毕竟他下午刚见过文易。
他此时风轻云淡的样子,更让牧白笃定,他就是下午那“两个男人”之一。
艹!又是洗手间遇情敌!
见牧白大步上前,郭大伟连忙去拉他!
“牧白!你干什么!”
牧白甩开他,在汪书泽面前站定,眼睛通红。
“汪书泽……文易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汪书泽浑身酒气,一脸烦躁,“没有!”
“没有?”牧白一把揪住他衣领,“但有人告诉我,下午有人搂着他出酒店!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楚明克?”
汪书泽一听,就知道牧白误会了。
他下午见到文易时,文易的身体状态很差,脖颈间还有遮不住的吻痕,好在李敏道及时赶过来,带他去了医院。
之后他又亲眼目睹了病床上的文易。
但文易不想他留下,他便回酒店了,之后就一直泡在酒吧,这会儿也很上头。
听到牧白质问他,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怎么?我下午是和文易一起出去了!但是牧白!你他妈就是个老色批!除了跟他上床,你还会干什么?”
汪书泽说完,直接给了牧白一拳!
牧白莫名其妙被他打骂,也十分恼火!
他揪着汪书泽的衣领,把人狠狠撞在墙上,咬着后槽牙说:
“对,你说的对!随便你怎么说!但是汪书泽,他是我的人!”
汪书泽甩甩头发,又给了牧白一拳!
但他还清楚地记得文易不想让牧白知道他生病,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吼道:
“你的人?你除了折腾他,你还能干什么?”
“那是我的事!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插嘴?”
牧白感觉得到,从平安夜到现在,文易对他的感情在外溢,在与日俱增。
这个男孩需要依靠的那个肩膀,只有他能给。
但这些话,就算牧白此时喝得再多,也说不出口,只能任由他老色批的形象深入人心。
他刚才没还手,这会儿无故挨了两拳,火气立刻上来!直接把汪书泽踹倒在地,和他扭打在一起!
郭大伟上前把拉着他俩,看一眼袖手旁观的段非:
“愣着干什么?拉架啊!”
段非叹口气,表示无力。
“拉架?大伟,在牧白没把人追到手之前,他俩早晚得有这一架。”
“你的事?”汪书泽忽然停止反抗,嘲笑道:“牧白,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后悔?我做事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