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11点多了，程景昊才回到酒店。T市X区法院那帮人太能喝了，他虽然不至于喝醉，但喝多了也不是太好受。
他拒绝了“第二场”，让小刘陪他们去了。
程景昊拿出手机给马天毅发了一条微信，刚打了两个字“今天”就不小心点了发送。
他发现马天毅之前给他发过微信，告诉他今天他也在外地办案子，把陈倾安排给了仝萌。
仝萌和他也是认识的，若干年前程景昊和马天毅还在上大学的时候，B市高校法学院的辩论赛上就认识了她，仝萌是R大法学院的，是的，和F大经常PK谁是国内法学专业TOP1的R大。
仝萌名字挺“萌”，人一点也不萌。
辩论赛上能把对方辩手辩哭的一把好手。
她咄咄逼人锋芒毕露，非常擅长“缠斗”，但逻辑清晰头脑清楚。因此就是在全队战败的情况下，她还是照样能拿到最佳辩手。
程景昊最怕在辩论赛的时候遇到她，因为他和仝萌都是三辩，时常要交锋。一听她说“对方辩友”四个字，他就觉得自己头皮发紧。一副永远不服输的样子，朝他仰着脸。
后来毕了业，程景昊和马天毅先进了连策，一年之后仝萌也来了，那些学生时代的锋芒毕露都藏了起来，整个人变得沉稳内敛，成熟了许多。
三个人升级成了同事，想起学生时代的针锋相对都觉得很有趣，因此仝萌每逢要程景昊帮忙的时候就说“对方辩友”，简直无往而不利。
三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直到后来程景昊离开连策嘉合自己成立了和易，马天毅和仝萌还留在连策继续打拼。
程景昊收回思绪，他想给陈倾打电话，可是11点多了，她一定睡了。这个点儿找仝萌问，又实在有些唐突。
想了想，他还是压不下想要知道陈倾第一天实习表现得怎么样的念头，翻开通讯录找到了仝萌的电话，拨了过去。
仝萌果然没有睡，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晰。
“程景昊？”仝萌的尾音带着一点惊奇。
“仝萌，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程景昊说。
“对方辩友，有话请直说。”仝萌在家一边贴着面膜，一边看着一个顾问单位的咨询。
“我……想问一下今天去连策实习那个……”程景昊难得的吞吞吐吐起来。
“陈倾？”
“嗯。”
“第一印象长得漂亮，第二人也很灵。”仝萌简短的说，“而且她念对了我的姓。”
仝萌这种女人，从不轻易夸人，程景昊想。“长得漂亮”是陈述事实而已，“人也很灵”在仝萌这里已经是级别较高的夸人的话了。
“那她今天在所里表现得还算不错？”
“嗯，今天把她安排在复印室，她会对每一份经手的资料都仔细核对，按照文件类别不同做不同的处理。比如起诉材料按照被告人的人数打印成几份这样看似很小的事情，她竟然做到了，在并没有人特意提醒的前提下。”
仝萌看完了顾问单位的咨询，从写字台前站起身。“这比不少号称司法考试高分通过的实习生和助律都强。”
程景昊发现自己很开心，为陈倾获得了肯定而开心。
“不过话说，”仝萌站在了窗前，伸了个懒腰，“程大律师，你怎么搞得和陈倾的家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