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萌从法院回来的路上接到了那个委托人的电话，表示经过他们内部沟通探讨，最终决定不通过诉讼方式解决问题，而是会和对方私下协商和解，因为工作比较忙，原本约好的下次和她的会谈也就顺便免了。
仝萌有些吃惊，这比她预料的迅速很多，她还以为需要继续面谈几次，多分析几次利弊得失，多用些手段投其所好，才能扭转局面。
然而事实出乎意料的顺利。
仝萌觉得事情到此为止基本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小鲜肉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的人生里第一场“官司”，就这样被一个和他几乎不相关的人化解掉了。
老D那边自始至终只字未提这个案子，仝萌就默认代理律师还是自己。申雨霏那边也偃旗息鼓的，再没有找过她。
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她给程景昊发了微信，把情况简短地告知了他。
发完消息，她继续解决手头的工作。
“仝律师，T市仲裁庭那边的姜副庭长刚刚回复我，说明天有时间。明天下午你刚好有空闲，我就给你约了。”王姑娘靠过来对仝萌眨眨眼睛说，“这下我们T市那个案子，有机会了吧？”
“可以，那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T市。”仝萌眼睛没有离开手里的材料，“你的后半句话有问题，有机会怎么样，没机会又怎么样？”
“我知道我知道，重点并不在于胜诉，而是在于我们提供的法律服务是否让委托人满意。”王姑娘记得仝萌教她的话，摇头晃脑字字玑珠。“不过仝律师，我觉得关系有时候也挺重要的，你看这个副庭长，之前我们一直约不到他……”
“你这两句的后半句话，都可以不说。”仝萌总觉得王依婷姑娘首要的特质就是单纯，然而这对律师来说好像并不是一件好事。“诉讼中，很多时候，不是比你会说话，而是比不说话的水平。”
仝萌想起了滴水不漏，冷静淡定的陈倾。
还有……何其相似的程景昊。
如果不是程景昊引荐，她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位姜副庭长？她和程景昊之间，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互惠互利，利益交换而已。
仝萌看了一眼明天的安排，放弃了继续去想这冷静淡定的两个人。庭长赏脸的面谈机会，她可要好好准备。
——
程景昊收到仝萌微信的时候，他对面陈倾已经放下了刀叉，表示自己已经吃到最大限度。
他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仝萌发来的消息，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委托人竟然自己选择私下和解了。
仝萌为了这件事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程景昊快速回了几个字“多谢，辛苦了”，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下手机。
“吃好了？”他问陈倾。
“嗯。”陈倾回答，“我这减肥计划，总是进行得寸步难行啊。”她眼睛弯了起来，轻轻浮起一个带着丝丝甜意的笑。
整件事情，陈倾都不知道。她完全不需要知道。
就像她完全不需要知道，他为她准备过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