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秋一边听着电话那边周远辉的反应，一边看着那辆车。
厚重的车头，长长的车身，是一辆丰田ALPHARD（埃尔法），这种车鲜少被当做日常家用车，因为车身高大，内部空间宽敞方正，常被各路明星青睐，用它做保姆车。
林一衡的保姆车，也是一辆白色的丰田ALPHARD。平时是司机和他负责驾驶，最近没有工作，司机已经放假，而车也在工作室楼下的地库里停了好多天。
周远辉没有回话，向秋更加急了。
“陈倾虽然是代理人，也尽心尽力，忙得不可开交，可是我觉得她恐怕没什么胜算。毕竟……”毕竟她再聪明，如此实力差距悬殊的对决，胜负可想而知。向秋并不抱希望。“而且她还拒绝了另一个资深律师的帮助。”
“让之前锦天城的刘律师来接手吧，我来安排。”电话那边的周远辉稍停了一会儿说，“你应该也不会找到比她更合适的律师了，连策的资深律师虽然不好对付，但刘律师可以算是他们圈里合同纠纷的TOP1，不见得会处于下风。”
“远辉哥，我就知道你一直记挂着一衡的，”向秋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稍微放下心来，迅速说，“一衡如果知道，肯定会感激你，之前提的什么解约，他最近也没再提过一句。你最了解一衡了，他不是那种不懂事也不懂感恩的人……”
“我还有个B市中心区法院民庭的熟人，大约也能帮的上忙……你告诉一衡，让他不用担心官司的输赢，也不用担心舆论影响，开庭就开庭吧，媒体那边我也会尽量搞定。”周远辉微微叹了口气，“一衡最近怎么样？”
“我觉得他应该心里压力很大，嘴上说着挺享受这种清闲日子，但时常看着他盯着墙上自己的海报和以前的工作日程发呆，和丢了魂儿似的。”向秋实话实说。
“躲几天清闲对他来说也挺难得的，”周远辉倒是很设身处地替林樾着想，“我这几天都在B市，有空的时候我会去工作室一趟。”
“好的，”向秋仍在窗边站着，低头看着楼下那辆缓缓前行的白色车子。“我会和一衡说一声的。”
ALPHARD的车身太长了，那辆车在地库出口的打卡起杆处惊险地拐了个弯，差点蹭到旁边的墙壁。
向秋不禁在心里吐槽这个司机的开车技术，远不如工作室的司机和他本人。
等车开远了消失在他视线里，后知后觉的向秋才发现，他之所以会眼熟是因为，这辆车根本就是林一衡的保姆车。
——
程景昊站起身，俯视着申雨霏。
这个曾经是他女朋友的女人。
七八年前程景昊刚开始做律师那会儿，日子并不好过。好在两个人都还年轻，在一起租了个地下室，畅想着不知何时能拥有一套属于他们的有阳光可以照进来的房子，穷并快乐着。
彼时老D评价他“心狠手稳”，别人不愿意接的案子他接，别人不敢接的案子他也接，多难缠的委托人到了他这里都能给捋顺。
用马天毅的话来概括就是“赚钱不要命”。
确实，他太想赚钱了，想买个有阳台的大房子，想让她过上她想要的那种生活。可后来他才知道，申雨霏想要的生活，是那时候的自己给不了的。
程景昊收回思绪，申雨霏长得很漂亮，这一点毋庸置疑。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也很漂亮，可那张曾经憧憬的仅仅是一套自己的房子的独一无二的脸，变成了三个人站成一排就会消失的网红脸。
不管是爱情还是人生，时光有着让一切都面目全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