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昊关掉了电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他捏着鼻梁，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东西碎掉了。
他难得有关上电脑的时候，一个律师的日常，依旧是被工作占据着每一分钟的忙碌。目前他手头上的案子是某公司会计侵占公款数百万元，而公款的去向是用来打赏网红女主播。
他从来都没有看任何网络直播的习惯，林一衡的这次直播，还是他在经历了网站反复瘫痪数次之后才顺利看到的。
自上次在星夜coffee和陈倾分开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被太多太多的工作推着往前走，难得的工作间隙，程景昊一直想要问问陈倾最近怎么样，但每次拿起手机，好像总会有什么事情突然闯进来，将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想要给她打电话的理由彻底推翻。
他知道陈倾应该也不轻松，网上铺天盖地的热搜让他断断续续了解到一些不知道真假的新闻。加上二审的日子越来越近，他觉得陈倾如果有需要一定会来联系自己，而他，就不要主动去找陈倾，给她徒增烦恼了吧。
回想刚才看过的直播，林一衡的表述得很清楚，承认自己的恋情，同时承认神秘女友，果然是“爷们儿”的做法。
“申女士，您执意要进去的话，我只能叫保安了。”门外传来助理小刘的声音。“而且程律师不在，您在这里继续待着也没有意义。”
随即就是一个尖细的女声，伴随着紧促的敲门声。
程景昊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程大律师，拜托开一下门。”申雨霏根本无视小刘的阻拦，她一边敲着门，一边也没有停下嘴里的话，“除非你想让你的律所也在某直播平台上火一把。”
程景昊忍着太阳穴上传来的疼痛，走过去打开了门。
“我就说你不可能不在，”门外的申雨霏面有得色，瞄了刘助理一眼，“果然是在的。”
程景昊对门外的小刘点了个头，示意他不需要再管。申雨霏自顾自走进了办公室，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程律师的待客之道还是一如既往的招待不周，连杯水都没有。”申雨霏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讽刺道，“不过想想也是，刚刚被全世界都知道了小女朋友是别人小鲜肉的正牌女友，是不是不太爽。”
她紧盯着程景昊，仿佛要从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瞧出端倪。
“如果申女士今天的目的是激怒我，那么大可不必了。”程景昊站在离她不远的书架旁边，“你今天来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
申雨霏反倒不说话了。
“怎么，先是打官司，然后现在搞得又是爆料又是买热搜，弄得这么大阵仗，还没达到目的？”程景昊问道。
“我们不过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罢了，程律师，”申雨霏叹了口气，“林一衡没有身败名裂，李奕明倒成了个痴情种，弄得这么大阵仗的最终结果竟然是等那个李什么芯蕊回心转意，实在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