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艳在这个病房里好像只是漂流而过，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她和她父亲都收拾好所有东西之后也不过只有两个袋子。
“程……程先生”方艳的父亲走上前来，语气还是带着怯懦，“她能回去上学，多亏了您……”
“不用感谢我，我也是有条件的。”程景昊说，“如果没有按照事先答应我的条件去做，那么以后会怎么样，就只能交给法律来处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管着她，”方艳的父亲忙不迭地补充道，“再说，您还给我找了个活儿，我们回老家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打扰……呃……”
他大概是不想说出林一衡的名字，或许在他潜意识里，把他女儿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林一衡”。而女儿本身呢，她只不过是因为喜欢这个叫做林一衡的小伙子，一时着了魔，脑子浑了一点，并没有什么大错。何况，她才十几岁，小孩子又懂什么。
但好在，他在程景昊面前是知道好歹的。
“一切到此为止。”程景昊最后说。“否则……”
“好的好的。”男人点着头，将手里的两个塑料袋又提了提。
——
送走方艳父女，处理完医院的事，程景昊回到律所。
“程律师，委托人已经在会见室里等着了。”刚进办公室的门，他的助理就来提醒他。
“好的。”程景昊答应着，先看了一下微信上有没有仝萌回的消息。
暂时还没有。
程景昊始终在关注着林一衡的案子，知道二审之后也没有最终判决，陈倾一定还会为这件事烦心。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仝萌。
“程律师果真料事如神，”仝萌略带调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陈倾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不出你所料，二审择期宣判这种结果在她看来非常不安，想问问我该如何应对。”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只能说等着呗，择期宣判还不就是等着。”仝萌回答道，“不然程律师还有什么高招儿？”
程景昊沉吟了一下，“中院民庭的那个审判长……”
“为了这个去找审判长？你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个案子不会翻盘的，根本得不偿失，程景昊你不会这么天真？”仝萌打断了他的话，“连陈倾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翻盘，她只是放不下心。”
“翻不了盘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我也只是想让她早点安心。”
对面的仝萌没了动静，手机里只剩下电流传过的细微声响。
“仝萌，你给陈倾回个电话，让她不要担心。不过别跟她提我找过你，”程景昊瞄了一眼手表，“先这样吧，我还有别的事。”
“程景昊，你这样做都是没意义的，你知道吗？”
——
向秋开着车等在小区门口一个僻静的转角处，林樾和陈倾牵着手一路走到大门口处。
“过些日子我的戏份就拍的差不多了，”他将陈倾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语气里带着期待，“说不定可以回家过年呢。”
林樾的鞋带开了，他俯下身系鞋带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倾捡起手机递给他，此时屏幕忽然亮了，显示有一条微信：怎么不接我电话？
来自李芯蕊。
陈倾顿了一下，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