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在乎什么流量，也不在乎舆论评价，但你的团队，你的粉丝，你的演员生涯，这些你也统统不在乎吗？”
“这些不能混为一谈，我当然在乎，但这和我的人生计划并不矛盾。”
“好，那么你可以和远辉哥理直气壮地说出你准备做的这件人生计划吗？”
林樾被问住了，他内心打算是和陈倾悄悄摸摸去趟民政局而已，他已经打听过了，户口本、身份证就可以。这件事除了双方父母之外谁都不打算告诉。
周远辉当然更不包括在内。
“我曾经也把有些问题想得很简单，直到那个曾经帮我打造一切的李芯蕊工作室不存在了，我原来有的资源、人气，从那一天开始都没了，像做梦一样。”
李芯蕊低下了头，垂下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梦醒的时候，原来那些光鲜灿烂的所有都不过是一场空。可惜这些道理我明白得太晚，我以为没了背后的李奕明，没了那些暗地里的资金运作，我还可以是原来的李芯蕊，真是错的离谱。”
“你后悔失去了身后那棵可以依靠的大树了吗？”林樾问道。
“说不后悔太虚伪了，”李芯蕊拨了拨自己眼前的头发，“特别是当原来敲定的角色后来莫名就飞了的时候，但除此之外我并不后悔，因为我用这个换来了喜欢一个人的自由，这样的代价还是值得。”
她深深地看着林樾。
像时隔多年再次相逢的时候，苏雪看梁贺星的眼神。
林樾没有和她对视，而是避开了。
半分钟的寂静之后，李芯蕊终于不再坚持，她重新开口道，“你该去和同学吃饭了吧。”
说着先站了起来，林樾也跟着站了起来。
“一衡，答应我，别随意拿自己的未来冒险，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真切切可以拥有的。”李芯蕊仍旧没有放弃说服他。
“我也并不介意付出一些代价，让我的人生计划顺利进行。”林樾语气颇为轻松。
“没必要真的付出代价才能换来懂得道理，或许你可以问问陈倾，她会不会赞成你的计划，毕竟她是实现你人生计划最重要的那个人。”李芯蕊最后说。
外面观众席上已经空了，剧场里只剩下一些正在打扫卫生的同学。
他立刻给陈倾打了电话。
“我已经回学校了，和她们俩一起。”电话里的陈倾说，“今天演出那么多人，还有你的粉丝，我觉得还是不要……明天头条见比较好。”
林樾忽然有些泄气。
挂断电话之后，林樾赶到了和同学们聚餐的地方，加入了或许是最后一次完整的班级聚餐。当酒杯和酒杯碰在一起时，他觉得自己分明听到了青春破碎的声音。
——
按照Z大的历年传统，话剧表演系的毕业汇报演出要在剧场里一直公演一个星期，所以林樾有了机会在这个星期之内都住在学校里。
从小就在外地上学的林樾其实并没有对某个地方有特殊的感情，但Z大这所泛着淡淡书香的校园却让他格外眷恋。
毕业大戏演完，他的大学生活就算真正结束了。但远没有结束的是他排的满满的档期。
向秋跟他大致解说了一番下个月的工作安排，《海上州》拍摄扫尾，完成之后暂时没有接洽新角色，工作室给他接了一档真人秀节目，拍摄地点就在B市，期间穿插着活动和采访，看起来比较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