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未来控制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傀儡皇帝,这样更加可以让侯安都有大展拳脚的可能。
但侯安都心里也很清楚,就目前的形势看来,陈蒨登基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在偌大的朝堂里面,可有不少人都支持他,这个时候侯安都选择背叛,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而面对陈昌的求饶,侯安都微微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手起刀落,一颗大好头颅飞起,带着死不瞑目的眼神瞪着侯安都。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更是干出劫杀皇子这种诛九族的事情,侯安都要是再犹犹豫豫,那可真对不起他在历史上的赫赫功绩了。
至于陈昌也算是有够倒霉的,跟历史上相比,在九州的陈昌处境无疑要比历史上好得多,最起码他也没有成为敌国的人质。
但他最后的结局却是大同小异,都死在了侯安都手上。
区别只是在于,历史上陈昌是被侯安都推入河水当中溺亡,而在九州里,陈昌是被侯安都一刀枭首。
这两种死法哪一种更痛苦,谁都说不上来,但要是算起来,被一刀枭首,连全尸都留不下来,这对于堂堂一位皇子来说,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悲哀了。
如果这件事情传到陈霸先耳朵里,这对于重病缠身的陈霸先来说绝对又是一次致命打击,甚至陈霸先还有被活活气死的可能性。
陈昌身死,甚至连全尸都留不下来,这让另一边的毛喜脸色都白了。
而此时,陈蒨也缓缓从后面走了上来,侯安都、王君可等人连忙对着陈蒨行礼道:“参见殿下。”
陈蒨微微点头,斩杀陈昌仅仅只是第一步而已,自己如果想成为储君,最重要的还是第二步,那就是看陈霸先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怎么样一个态度。
至于反叛后取代陈霸先这个想法,陈蒨仅仅只是在心里思考了一下便否决了。
别看现在南陈风雨飘摇,但是陈霸先的皇帝之位还是十分稳固的,且不说京城内还有数千精锐禁军,就是镇守各处的大将依旧唯陈霸先马首是瞻。
比如新德庆,比如吴明彻,比如周文育,这些人依旧对陈霸先忠心耿耿。
很清楚的一点那就是陈蒨想要反叛,哪怕是侯安都也不会跟随,甚至陈蒨上一秒提出要取陈霸先而代之,下一刻侯安都说不定就会绑了陈蒨入京,交给陈霸先处置。
但是现在大局已定,陈昌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在场这么多人里面,除了陈昌的心腹以及侯安都麾下的士卒外,几乎再无一个活人,唯一还活着的就是另一边傻愣愣的毛喜。
“毛大人自诩经天纬地,可有算到本王今日之行为?”陈蒨瞥了一眼毛喜道。
毛喜苦笑道:“临川王,本官确实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大胆,如今我南陈腹背受敌,您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对衡阳王殿下动手,这岂不是逼着陛下杀你吗?”
听着毛喜的话,陈蒨却是冷笑道:“毛大人,你想的恐怕是太天真了,陈昌早已经对本王有了杀意,本王也只不过不想受制于人,这才选择主动出击。
更何况毛大人,本王毫不客气的讲,那陈昌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帝,此人刚愎自用,小肚鸡肠,又无十分能力,他如果成为皇帝,那我南陈可是离灭亡不远了。”
陈蒨这些话让毛喜哑口无言,更何况现在势比人强,毛喜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才是正道。
不过还没等毛喜开口求饶,陈蒨却是淡淡的说道:“毛大人,你我也是旧相识了,当初本王还有希望登基之时,我们二人百般亲近,希望从今往后,本王与毛大人依旧能够如此。”
听到这话,毛喜愣了愣,听着陈蒨这话的意思,莫非是不打算杀自己了?
但陈蒨却没有看毛喜,而是转头看向了不远处躺在简易棺椁里的裴忌,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说起来陈蒨与裴忌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就算之前陈蒨失势,裴忌也没有选择避着他。
而今日这一战,陈蒨也提醒过裴忌,让他小心应对,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只不过裴忌虽然表面上点头附和,但很明显,他并没有将陈蒨的话听进去。
要知道那一夜,陈蒨可是跟裴忌强调过,让他不要担当大军先锋,先锋位置交给自己的副将即可,自己坐镇中军就好,如果裴忌听了陈蒨的话,也不会引来今日的杀身之祸。
“蒋元。”陈蒨唤道。
“属下在。”听到陈蒨的话后,蒋元立刻站出来道。
“你去将裴忌的棺椁带走,去知会一下金谷城太守杜伏威,让他准备上好棺木,此处依山傍水,裴忌将军又是战死在这里,那就让他在这里入土为安吧。”陈蒨淡淡的说道。
“这……”蒋元有些犹豫,倒不是他觉得晦气,只是裴忌家中尚有妻儿老小,俗话说落叶归根,最起码也要护送裴忌的尸首回京,让妻儿老小见裴忌最后一面,现在在这里埋了,岂不是有些逾越了。
“按本王说的办吧。”陈蒨淡淡的说道。
“是。”眼见如此,蒋元便也不再犹豫,转身喊了几个士卒,就准备护送那具用树木草草制成的棺椁就要走。
“等等。”
正当蒋元要走时,陈蒨却又叫住了他道:“对了,还有本王的堂弟,去金谷城寻个仵作,将头和身子缝起来,然后就在这里安葬吧。”
堂堂一位皇子没有葬在皇陵,居然就这样埋在荒郊野外,也不知道陈霸先得知这个消息后究竟会有多么气愤,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蒋元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又喊来几个士卒,将那死不瞑目的陈昌也带走了。
等到这些事情吩咐完,陈蒨这才看向毛喜,对于此人,陈蒨对他的感观说不上坏,但也谈不上好,但此人确实是个人才,这一点陈蒨倒是很肯定。
毕竟当初陈蒨得势时,这毛喜可也是与他亲近的很,对此人的来历和才能那也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