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抬步走到包厢门那里打开了门准备出去查看，恰好遇上身着正装，正步履匆匆的中年经理。
那经理像是有什么急事，看到他这个包厢门打开，立马警惕性得停了脚步，这个包厢是顾璟琛已经长期订了下来，专门用来招待的。
经理自是知道里面的人不能得罪，看到林墨沉着脸，以为是惊扰了他们，连忙赔笑道；
“贵人，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有客人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我正要去处理，不会打扰你们用餐的。”
林墨探着身子往他指的那个方向看了一下，有服务员挡着，正好是转角处，就看到有个男的背影，动作幅度有些大，看起来情绪有些激动，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
看起来确实像是发生了比较严重的矛盾，刚那个尖叫的女声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传出来的。
林墨神色严肃，又谨慎得看了一圈周边，发现没有异样才冲着经理点点头，把门带上了。
回过身冲着顾璟琛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异常。
顾璟琛神色不动，手指轻点着茶杯，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和乔治聊着。
如果林墨当时走出来几步就会看到，转角的对面正是他们刚刚谈话的主角。
“乔以卿，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要是我姑姑有什么差池，我一定要把你送进去吃牢饭！”
程绍明食指半弯着，正指着一脸不当回事，嚣张至极的乔以卿，气得手指都要发抖。
“再指着我，你就别想参加珠宝设计大赛了。”
乔以卿昂了昂线条流畅的下巴，侧脸的弧度更是优越。
一双桃花眼微眯着，明明是纯然无害的一张脸，但是那眸色的寒光，却似是刀子一样凝在他那根不是那么友好的手指上，刺得程绍明下意识得收回手。
仿佛那眸光如实质般打到了他的手上，冻得他手指都要发僵，程绍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她，只是感觉被她盯着，心里莫名蹿出种恐惧感。
很邪乎的感觉，等他稳住心神再看过去，又发现好像没有什么异常，还是那张他熟悉的讨厌的脸。
“哎哟……疼死我了。”
正当他犹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什么幻觉之时，脚下传来程茵微弱又饱含痛楚的声音。
程绍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蹲下去想要扶她起来，却在将她半扶起身，昂起头时被吓了一跳。
此时程茵的脸上全是黑乎乎、黏稠的花泥，乔以卿动手的方向很有技巧，让她倒下的方向避开了花瓶碎片。
但是一张脸却像是摊面饼似是，全部摊在了花泥和绿植上，此刻那株绿植已经被她压得有些扁了，溢出了少许黏腻的绿汁液，也全染在了程茵的脸上和旗袍衣领上。
本来妆容精致的脸此时已经被糊得几乎看不清楚五官，黑中又染着些绿，随着她张口呼痛，还有少量的泥进了她嘴里。
一双眼睛更是糊得几乎只能看见眼白和瞳孔。
她尝试着睁眼，眼皮上扬，还有几撮花泥从她脸上掉落，隐约可以看见肤色的只有靠近发际线的额头，还没被染上泥。
程绍明哪里见过他姑姑这样狼狈又脏兮兮的样子，看到那掺了绿色汁液的花泥，他下意识得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恶心。
还好他还没有那么失心疯，知道倒下的是他姑姑，手上一使劲，想把她扶起来。
“啊……痛痛！”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扶起来，程茵就嗷嗷痛叫了起来，实在是太痛了，大冬天不小心磕到关节都能让人痛得失神，何况她是这样直直倒下去的。
此时她的下巴，手肘，膝盖无一不传来锥心的疼痛，程绍明只能扶住她一侧，另一侧一旦用力就痛得她几乎要发昏。
程绍明见此也不敢使蛮劲，余光扫到一旁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的服务员，眼露凶光，他几乎是咬着牙骂道：
“吓了你的狗眼，站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帮忙！真是晦气！”
那服务员小姐姐被她吼得一个激灵，抬眸触及他那像冒着火光的眼睛，更是害怕，赶紧绕到另外一侧和他一起将程茵扶了起来。
整个扶的过程，程茵还嗷嗷得叫着，无论是从她僵硬 四肢，痛苦的表情还有那不堪入耳的喊叫。
都彰显着此时她的身体承受着的椎心痛楚。
好不容易扶稳后，程茵虽然行动不方便，但是也知道自己脸上染了什么，加上她舌头刚刚还不小心舔到了一点。
她张口呼着气，偏头‘呸’一声，像是要把嘴里的泥给吐出来，随即抬眸死死得盯着乔以卿，那眸里的恨意几乎都要成实质。
如果说之前只是单纯看她不顺眼，或者因为被拆穿而恼恨，那么现在，害她出了这么大的丑的乔以卿。
是彻彻底底被她恨上了，誓有不弄死她不罢休的狠毒。
乔以卿当然看得出她眼睛里的阴狠，但是，那又如何？
“贱人！你敢对我动手！就等着身败名裂吧！这次我一定要搞死你！”
程茵的声音像是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忍不住要给乔以卿捅上一刀，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不下百种如何折磨乔以卿的方法。
“随你。”
偏生乔以卿面对她的戾气，却始终从容淡定，细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像是一片暗影打在她的眼睑下。
但被笼罩的那双眸子却始终平静如水，随意吐露的两个字不是强撑，而是让人看出她是真的无惧程茵的威胁。
就连还扶着程茵的那个女服务员都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她，那眸色里的惊艳和诧异一览无余。
这女生到底是谁？真的好勇，竟然敢这么直面刚上程家，况且她刚刚是真的动手了，她就真的不怕程家把她弄进局子里吗？
“怎么回事？”
正当她犹疑之时，身后响起了略带焦急的中年男声，服务员的眸子一亮，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经理终于来了！
“经……”
她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就被阴沉着脸的程绍明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