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程绍明的语气差到了极点，那一张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也十分恰当得显示了他此刻的愤怒和凶狠。
程绍明一侧身，那中年经理才看到他身旁像是电影里僵尸一样的女人，不仅两只手姿势有些奇怪得被人架着，就连脸上都糊得看不清楚五官，说是像鬼一样也不为过。
他不受控制得就要吓得惊叫，最终还是理智回归，让他压下了那已经到了喉咙眼的惊叫声。
但是眸子里的那一瞬间的惊恐还在，他下意识别开了眼，略垂下了头回话：
“客人，我是这里的经理，这是……”
程茵自然看得到那人的惊惧，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大概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作为程家珠宝世家的女儿，帝京大学备受尊敬的院长。
她一直以来接收的都是崇敬、羡慕的目光，何曾有人这样厌恶和恐惧得看过她，甚至于她比一般的家宅妇女还多了名校院长的名头。
有多少人羡慕她，仰望她，她一向在豪门贵妇圈都是高人一等的存在，何曾这般狼狈过，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小贱人所赐！
程茵的目光又移回了正一副打瞌睡一样懒散模样的乔以卿身上，眸子里的阴狠像是鬼片里午夜凶铃时，那空荡荡的街头扫过的阴风。
冰冷又瘆人，当然这是一旁的女服务员的感觉，而作为被这样阴狠眼神的注视对象，乔以卿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皮子都懒得掀。
“你来得正好，赶紧报警，这个人公然行凶，企图杀死她的老师！”
下一秒，程茵咬牙切齿的话如惊雷般哐得一声砸在了中年经理的身上。
他倏然抬起头，瞳孔微微放大，似是有些不相信，他本来以为只是客人之间发生的小矛盾，怎么就变成了杀人案件了。
而且按这意思，企图杀人的还是对面这位容貌绝色，神色慵懒的年轻小姑娘？
在他惊愕之时，刚刚面色阴沉的年轻男子的话却再次证实他的猜测。
“没错！就是这个女生，我姑姑可是帝京大学设计学院的院长，她就因为我姑姑没有招收她，就怀恨在心，想要谋杀我姑姑，简直是其心可诛！我程家断不会放过她的！”
就在程茵的话刚落，程绍明就知道她想要干嘛，如今有监控，还有人证，乔以卿这个贱人确确实实动了手，到时候去验伤，伤得多重还不是他们程家说了算。
而爆出自己的身份也算是给那个经理施压，识趣的自然知道怎么做！
“这……”
那经理万万没想到这件事这么棘手，程家的人他也认识，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惹到了他们，而且看这样子，也和谋杀扯不上关系吧……
事情发生在他们酒楼，闹大了对他们没有好处，思虑之下，经理还是决定先安抚一下：
“程公子，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小姑娘是哪里不长眼得罪了您，让她道个歉，赔偿一下，没必要报警吧……”
中年经理下意识得就觉得不可能是对面这小姑娘动的手，毕竟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那张脸那么好看，眸光清澈，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哪里知道乔以卿只是有些烦了，这些人挡到她吃饭了，心里正想着怎么不那么血腥得处理他们。
“你什么意思？！竟敢帮她开脱，这里可是有监控的，而且还是你们服务员也看到了，就是她动手了！”
程绍明气得胸腔都要爆炸，侧头怒视着他，这个不知死活的经理竟然还敢帮她说话，真是个狐媚子，到哪里都勾人！
经理见程绍明指着一旁畏缩着的服务员，眉头一皱，这说得如此笃定，难道是真的？
女服务员触及她询问的目光，还有程绍明和程茵那阴狠的眼神，头皮都要发麻，忍不住余光偷偷扫了一眼那气质脱俗的女生。
却见她一丝慌乱都没有，心下有些忐忑，说话都有些结巴：
“是……这位小姐动手扯了一下女士，可是……”
服务员本来还想解释一下，是因为程家的人咄咄逼人，污蔑那位小姐，她才会动手的，可哪里等到她说话。
程茵就开口阻断了她，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阴毒和狠辣：
“听到了吗？！就是她对我动手，想杀我！”
经理这下子是懵了，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个小姑娘动的手。
“这位小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在他不知所措时，他以为被吓傻了的乔以卿却开口了。
红唇微动间，是一声不带任何情绪的冷笑：
“呵……”
乔以卿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聚拢到了她身上，只见女生慵懒得抬了抬下巴，本来垂着的眼皮微掀，露出一双潋滟但是染着寒意的桃花眼。
高挺的鼻梁像一道优越的弧线，鼻尖下的唇角微微勾起，随着她噙着冰霜的声音响起，那慵懒的气质发生了变化，像是原本在剑鞘里尚未出锋的宝剑，突然亮出了她的利刃。
让在场的人都不禁被一股寒意笼罩。
“是我打的，那又怎样？”
所有人都呆住了，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得承认，就连程绍明都皱起了眉头，她到底想干嘛？
程茵更是气得嘴唇发颤，看着她那嚣张的姿态，恨不得将她死死踩在脚下。
不料，乔以卿接下来的话更是将她气得几乎要吐血。
“程院长，单凭你不招收我这件事就对你生了杀意，好像动机稍微轻了点吧。要不我再帮你想想吧。比如说散播谣言，毁坏监控，雇佣黑客不成反被我抓到，结果处置得太轻了，我心生不满，对你动了杀心。”
她每说完一个字，程茵的脸就白一分，眼里的阴毒渐渐变成了惊恐，她在威胁她，这个贱人竟然敢威胁她！
偏生她说完后还摸了摸下巴，面上勾勒出一抹笑意，仿佛对这个说辞相当满意，但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眼里的冷意却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