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蒙见弟弟的脸色很不好，但还算好没有怨毒的神色，倒也没有糊涂到因此怨毒公子。
这才心平气和的开始解释。
“弟弟，你的身份是什么？”
这一个问题砸下来，让中旭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中蒙知道自己的弟弟虽然有时候糊涂，但决定不是一个笨的，若是笨的，也不会当街看出那么多猫腻来。
中旭咬咬牙，有些垂头丧气了起来，“我是公子的书童。”
中蒙望向窗外，“燕雀岂能有鸿鹄之志？”
他们身为下人，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可以了，不是公子的暗卫，也不是眼线，为何要做超出常理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一直都想要争一口气，可是身为下人，早就没了这一口气了，又如何争取。
中旭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红了，中蒙平静的看向弟弟眼中的不平静，叹了口气，“旭儿。”
自从进入城主府，中旭很少听到哥哥这样唤自己了。
中旭眼中的不平静逐渐平静了下来。
“哥，我们这一生……”他顿了顿，很不甘心的问道：“只能如此了吗？”
中蒙沉默了。
就在中旭以为哥哥不会回答的时候，就听风中传来微不可查的叹息，“我会想办法给你赎身。”
中旭一怔。
他没想过赎身的事情。
从继母把他们兄弟两人卖入城主府以后，他就从未想过要赎身。
哪怕他有鸿鹄之志，想的也不是赎身去做，而是想着在公子面前表现良好，让公子对自己刮目相看，然后安排自己去当暗卫，或者给自己一些事情去做。
中蒙见自己弟弟此刻呆愣的样子，再一次叹息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朝着公子的住处回去了。
独留中旭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发呆出神。
许久，天色暗下来，中旭被一阵湿漉漉的凉气吹醒了，脸上被冷冰冰的雨水打着，他才恢复了冷静。
木纳的坐了一天，他的双脚都有些僵硬麻木了。
他站起身，有些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第二日，他就病倒了。
中蒙坐在弟弟的床头，幽幽一叹，“今日，你本来应该离开城主府，调去外面的，但你病了，公子开恩，让你病好后再离开。”
中旭沉默着。
他脸色苍白，眼神还有些恍惚。
哥哥昨天的话对他打击太大。
他从未想过赎身之事。
但哥哥却无情的打破了自己的所有鸿鹄之志，明确的将一个真相血淋淋的放在他面前，他是一个下人。
一个奴才。
一日为奴，终身无梦。
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权力，没有地位的，根本没有资格去做梦，也没有资格去有梦想。
“哥哥，我，活着无意义。”
他沙哑的开口，声音沉闷。
眼神空洞。
望着生无可恋的弟弟，他知道，弟弟为人骄傲，从不去正视是奴才的真相，现在这一切却不能继续无视了。
一旦正视，就无法回头了。
中蒙站起身，我回去了。
中蒙没有安慰他，没有劝解他，就这样走了。
中旭躺在床上，发着呆，不吃不喝，也拒绝治疗。
直到第二天，中蒙再次过来，将一张纸轻轻的放入他手心。
“这是你的卖身契，你已经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