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
中旭久久回不过神。
中蒙走了。
门被关上。
这一刻，中旭才缓缓的转动眼珠子，从空洞状态回过神来。
他愣愣的打开手心里的纸。
字迹已经很陈旧，但他清楚的确定，这就是当年那张卖身契。
他恢复了自由？
一切，有些让他回不过神。
中旭开始配合吃药，配合看病，这场病来得快，却却的很慢，正验证了一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一个月后。
中旭走出了房门。
他背着包袱，前往公子的住处，想要和哥哥中蒙道别。
只是他并没有如愿见到中蒙。
他被公子召到近前。
“公子。”中旭躬身。
哪怕已经有了自由，但他还是很尊敬公子的，毕竟被继母卖入府中这么多年，公子从没有苛待过他们兄弟。
在府里的日子，比起在继母手下，非打即骂的日子，要好上很多。
“你哥哥被我调到暗卫营了。”
闻言，中旭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那一直都是他的梦想，可是哥哥却做到了。
公子放下手里的鼻烟壶，居高临下的看着中旭，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淡然，“五年前，我就想让他去暗卫营了。”
中旭不解的看向公子，有些什么在脑海闪过，但最终被他压抑下去。
公子淡淡道：“他说中旭若不能去，他也不去。”
闻言，中旭眼眶微微红了。
“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去暗卫营吗？”公子嘴角勾起，“纵然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去。”
中旭沉默了。
良久，中旭沙哑开口，“公子高见。”
公子眯起眼睛，略带几分诧异的看向中旭。
中旭深深的作揖，“我并不适合暗卫营，纵然我想去，但那里终究不适合我，的确更适合哥哥，我不是一个能在黑暗中安稳的人。之前的我是书童，对我来说，我的梦想是成为比书童高一些的暗卫。我知道，当我成为暗卫了，我的心思就会活络起来，逐渐的不满足于暗卫。”
他深吸一口气，苦笑，“一个不满足黑暗的暗卫，很容易出错，也很容易死亡。公子，多谢你没有让我去成为暗卫，否则，现在我也许已经成为一堆枯骨。”
公子诧异他能够想明白。
公子认为中旭一直都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一个可以看清楚别人心思的聪明人，可以说是一个通透之人，但他却又很糊涂，根本看不清他自己。
这一刻，他才明白，也许不是中旭看不清楚他自己，而是他从卖身进入城主府以后，就没有了想看清楚自身的心思，而现在他得到了自由，才开始真正的正视自身。
公子淡淡笑了，“日后，有什么打算？”
中旭抬头，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心中也释然了起来。
中旭望向窗外，“我有鸿鹄之志，不安于成为燕雀，我庆幸我有一个好哥哥，让我有机会得到那双翅膀。今日我便会启程离开，我想要去灵云学院。”
“灵云学院，是一个好去处。”公子点点头，目中有一丝惆怅，一丝向往，还有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