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将最后一口清茶咽下，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王清流身上，似能洞穿他所有心思。
“你心中疑惑，却又不讲，是要我问吗？”
‘文圣’似乎看穿了王清流的心思，直接问道。
“难道不是文圣要我来此处的吗？恐怕你要问的更多吧！”王清流一步不让。
“人族真是代代都有天骄，千年前的文圣也如你这般惊才绝艳！”眼前文圣模样的男子却是开始夸奖起王清流来，让他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想必你也好奇我为何会是这副模样？其实我本没有样子，我可以是任何人，任何人也可以是我。”
说着话文圣的面目陡然变幻，一张张面孔快速闪过，就好像一张张幻灯片一样，这些人竟全都是王清流见过的模样，从未重叠。
直到最终换了一张和王清流一模一样的面孔。
“你想得没错，我是这方天地的化身，但并不是这方天地的主宰，这方天地的主宰我的主人，早已逝去，这番话千年前我也同孔家小子讲过，不过你要比他更加淡然一些”
“你能不能换回孔圣的样子！”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和自己说话，他有些恶寒。
对面的“王清流”一愣，陡然换回孔圣模样，这模样他其实也用习惯了。
“我本是意识化身，本就无男女，老幼，美丑，人兽之分，你若喜欢，我还可以换作女身”或许是多少年等不到一个说话的人，‘文圣’还是很客气的。
“那倒也是不必”王清流说道。
“当年文圣身陨，天下儒士哀悼，他真的逝去了，还是去了哪里？”王清流颔首，继续说道。
他知道自身情况，他感受不到生命的流逝，反而只能感受到蓬勃迸发的生命力，那孔圣更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去世。
“你会逝去吗？”‘文圣’这样问道。
“我觉得不会”王清流如实回答。
“孔家那小子和你是同样的生命层次，他同样不会，只是这里没有他的生存之地，为了不和我争夺‘气’，他应是去了别的地方诞生‘空域’了”‘文圣’说道。
“空域？那是什么？”王清流不解。
“生物体内自成空间，直到其中能够孕育出生命，孕育出‘气’，那便是空域，也是一方天地，你的空域不是已经完备了吗？”‘文圣’奇怪道。
王清流内视自己家人待的地方，也就是自己的小天地。
“这么说‘空域’就是‘小天地’？”王清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文圣一副儒子可教模样。
王清流愣在那里，这么说，他的小天地不只是小天地。
以后也可能演化为‘地球’那样的世界。
或者说，他就是以演化世界为修行目标的？是为主宰？
王清流有点不知道问什么了，那他现在是什么？
是人？
是神？
还是别的什么？
“那你为什么坐看人类和妖族的争端，为什么不伸手阻拦？”王清流想不明白，都是自己的子民，为何能够袖手旁观。
“我刚才已经说过，我只是此方天地的化身，不是此方天地的主宰，虽然我确实能够干涉，但是，那样并没有什么区别，此消彼长，彼消此涨，并无区别”
王清流一时竟有点难以接受，这么说一切都是徒劳，就像上帝在看蚂蚁。
“这么说我应该和你主人平级，对吧！”‘文圣’面色一僵，王清流猜对了。
这或许才是此方天地只能突破到伪圣境，而非真正的圣境，因为此方天地是残缺的。
而他则比此方天地高上半级，所以他自升入圣境之后才能时时刻刻感受到那种剥离感。
这是此方天地对他的排斥。
王清流懂了。
一切事情也变得清晰起来，只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那他的去路在哪里？
难道要和孔圣一样去完善自己的‘空域’？
还是要强行赖在这里？
王清流体内文气不自觉地流转。
“文圣” 身形微晃，周身光影泛起涟漪，似是被这问题触动了本源。
他抬手虚按，碧海巡舟外的时空骤然停滞。
“你要和我做过一场？”王清流问道，显然也没把眼前的文圣放在眼里。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未来不在我这里”‘文圣’说道。
“你和文圣都是能够超脱的存在，都是异类，都为此方天地所不容，我想你会做出自己的选择。”‘文圣’此举也只是让王清流真实感受一下具体的排斥之感。
这就好像在陌生人家里借宿一样。
即便主人表现得再怎么亲近，那种陌生与疏离总是存在。
“你主人是怎么死的？难道对你没有影响？”
按理说到了他们这个生命层次，差不多与天地同寿，已经很难老死了，那他就比较好奇了。
“不知道，我被主人抛下之后，主人就独自逍遥去了，或许死了，或许没死”‘文圣’有些落寞。
王清流一愣，这小天地能够抛下，他怎么感觉这么不靠谱啊！
小世界这就是他的本源，抛下本源他不就死了吗？
难道他的主人死于自戕。
他不由猜测道，只是多了几分恶趣味。
“那我想要囚禁妖族妖气可以吗？”王清流已经决定了。
不管可不可以，他都要这么做，若是不行，他用强就是。
“不行”‘文圣’没有丝毫犹豫。
“妖气，才气，龙气，乃是此方世界的本源，缺一，本源就会崩溃”正在王清流准备用强的时候，文圣继续开口说道。
王清流皱眉，怪不得文圣当年只是拘了女性文气。
若是连剩余的文气一块拘了，恐怕人族都要崩溃。
就好像一个人修炼了数种功法，体内诞生了不同的气，本来相互之间处于平衡，总在你强我弱间循环平衡。
如果其中一方完全失势，最大的可能就是走火入魔。
这倒让王清流难办了。
他今天来就为了办这么一件事，还没办成，说出去估计都会被人笑话吧！
总觉得就这么离开有点丢面，王清流眼神飘忽不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