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阶层将不再安于被武者统治….”
……
但长孙还是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即便如此，大陆还是会陷入混乱之中吧。”
新教或许能够做到凡人安全的吸收恶念，但凡人阶层是个数量庞大的群体，总会有人，甚至是大量的凡人自行吸收恶念。
到那时，不幸的将会直接被恶念超强的能量燃为灰烬。幸运的或许能够活下来，但很大概率也会成为恶念的奴隶，变成嗜血的杀戮机器。
***点头，但眼神中的光芒并没有暗去。
“这便是我计划的第二步，而你给了我极大的灵感！”
“我？”
长孙有些诧异。
***略显神秘地从身后拿出一件物品扔给长孙。
长孙接住，定睛一看，手中熟悉的螺旋结构瞬间让他知道这是什么。
“减震器？”
“没错！但它向我展现的是另一种力量！是炼器师的伟大……”
长孙依旧不解，不明白这与恶念之间又能有什么联系。
“你们与修炼者不同，修炼者是这个世界规则的破坏者。而你们是规则的利用者，是奇妙的创造者！”
长孙知道***口中的“你们”是指炼器师。
但在大陆，炼器师虽然地位不低，但也远没有***口中那样崇高，他们往往被看作是武者的辅助者.
然而，当长孙看到***身后红莲的那一刻，他灵光一现，想明白了***计划的第二步。
“你是想将恶念负面的影响从人体内转移到灵器上，这样使用者只要牢牢地掌控灵器便能掌控恶念！”
一瞬间长孙有一种融会贯通的通透感！
那种豁然开朗的畅快瞬间贯通了他两世的记忆，心灵上的悸动令他也忍不住想要与***一同“手舞足蹈”。
在前世，远古时期火药便被东方发明，之后的很多年里火药都被誉为是黑魔法，被神话为魔法之力，是人类无法掌握和靠近的禁忌之力。
然而到了中世纪，这只有“神”才能操控的魔法之力竟被凡人掌握了
在一种名为“科技”的神秘力量加持下，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火药，不仅运用到了人们的生活，也衍生出了令鬼神丧胆的武器，其产生的杀伤力是跨越阶层的。
更恐怖的是，这样的武器哪怕是一名孩童，只要简单训练后都能够轻易掌握。
在九州大陆，恶念同样如此。
长孙心中说不出的澎湃，最后化作一声惊呼从胸中直抒，扶摇直上，在九州大陆的天地间回响百年。
“科技改变世界……”
但还不等长孙沸腾，***的一句话便犹如九幽之下的寒水，瞬间浇灭了长孙心头的热血，甚至令其忍不住打摆。
“远远不止，你们能锻造的不只是灵器”
“不，更准确的说，在我看来，你们更应锻造的不是灵器，而是人！”
“什么？”
“不用诧异，这是你替我找到的大门，我已经替你打开了一道缝，让光透进了这个世界，现在我就带你看看那个门后的光明世界是怎样奇妙的光景.….”
“新教，没错，新教是我这些年最大的助力！”
***已然将长孙视作伙伴，毫无保留，或者说是大部分没有保留地向长孙全盘托出。
“新教提出将灵兽作为皮影，为什么要这样做？其中第一个理由你当然能够想到，正是为了让木陆的凡人们在情感上容易接受皮影戏、接受新教，但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
***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她整个计划的核心，也是她最引以为傲的部分。
“同时，他们还发现灵兽本身原始的兽性在恶念的加持下能迸发出更强的力量。如此一来，燃烧灵兽皮影所能贡献给宿主的力量将更加强大和纯粹……..”
“但无论皮影戏改良得再精密，燃烧皮影也不可控制地会产生大量能量的消耗……”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此刻在长孙眼中正逐渐走向疯癫。
“那与其如此，何不简化这一流程！”
“何不让宿主与皮影合二为一！恶念能激发不同灵兽深藏血脉中继承自远古祖种的力量，并不断强化它！”
“殿下，不可以……....”
长孙有些失神的喃喃道
但在长孙眼中，***已经是一架失控的马车正向着无尽的深渊驶去，任由他如何劝阻也无济于事。
“不！你不明白，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巨大潜力！我现在就告诉你….”
“看着我的眼睛！刚才你挥出那蕴合法则之力的一拳，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接下，但结局你也看到了……...
“想必你在那一过程中已经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
长孙回想起当时被“牢牢盯住”的感觉。
“没错！正是被盯住的感觉，就如同被猎鹰盯住的感觉。”
“正是这种源自远古猎鹰的极致目力使我观察到了你那一拳的轨迹……”
“为何我能拥有令武者都梦寐以求的极致目力？”
“因为我的眼睛正是鹰眼！”
***的双眼赫然正是一双纯正的鹰眼！
长孙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的声音犹如神魔般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传出，将长孙包围。
“恶念能够激发灵兽深藏于血脉的远古之力，我将之称为血灵神迹！”
“血灵神迹？”
“没错，它将使凡人拥有超越神的力量！武者将成为过去式！血灵神迹才是大陆的未来！”
长孙整个心彻底冷了下来。
长孙忽然明白上帝造人时为何在赋予人类理性思考能力的同时，会将人类创造为感性生灵。
那是因为极致的理性必然会产生如同***这般疯癫的怪物。
看到长孙沉默，***依然没有从亢奋的状态中转化过来。
“你放心，你放心，我们做过大量实验，拥有血灵神迹的凡人依旧能够保持自我意识，不会被恶念操控……”
“大量实验？
长孙再次震惊，同时脑海中一个身影显现。
“吕四......”
***一愣，嘴中也喃喃出了声。
“吕四……”
而后像是想起来了，这个名字她有些陌生了，但那个身影在她的脑海中太清晰了。
***神情中透露出陶醉的神色，那副模样就像是欣赏到了世间最美的事物。
“他是我最初的实验品，虽然只能算是残次品，但他的出现带给了我最大的希望…….我永远忘不了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那便是世间最美的艺术品……”
***这句话中充斥着矛盾。
无论是实验品还是艺术品，在长孙看来都只能是物，而不能被称作是生灵。
但***却将吕四依旧视作是完整的人，甚至是高于“人”。
一个被她创造，代表着某种希望的“人”
“啰！”
长孙并非想起吕四后感到不适，而是公主此刻陶醉的神情和毛骨悚然的话语带给了长孙极度的生理不适
这是近乎变态的痴狂！
***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发觉长孙的异样。
“真可惜，他真是可惜了...
“不过，好在我找到了你！”
“你不愧是带给我灵感的人，你在青藤搞的枪神计划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都将是颠覆大陆秩序的壮举，武者面对凡人再也不可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不.....”
长孙轻声否定，以至于***都未闻及。
“我需要你的帮助，放弃你的枪神计划，和我一起投入血灵神迹中来，我们一起改变世界。”
“不……”
长孙加重的语气依旧没有引起***的注意。
“这个世界只有我们是一类人….
“不，我们不同！”
长孙坚定的语气及眼神终于令***停了下来。
“嗯？”
“生命就如同这世间的法则一般，是世间最伟大的存在。殿下你所谓的‘血灵神迹’并非尊重的行为，而是一种亵渎！”
***不解。
“让生命变得更加优秀，不对吗？”
长孙默然，并非他被问得哑口无言，而是他忽然想到适才***在叙述往事时在他脑海中浮现过的一句话
一切打着“为你好”的自以为是的爱，最终换来的只能是不理解。
只是这次他更加坚定这样的“爱”绝非正途。
“生命的优秀不在他（她、它）的可改造性，而在于他（她、它）的平衡感。一味地追求更好，只会破坏这种本就完美的平衡.…..”
长孙这句话令***陷入沉思。
她是认真的聆听了，并认真的思考了长孙的这番话，只是本就不是一类人的二人，思考也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你说得很对，我隐隐明白了你说的这些，但有些还需要进一步思考和验证……”
“你的意思是我在进行血灵神迹时还应加入某些不完美的元素，来平衡血灵神迹那极致的完美吗？”
***不确定地问道，随后又自顾自的嘀咕一句。
“这样的平衡真的重要么……”
但随后她便一笑置之。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来吧，我俩将是这世间最完美的搭档……”
***说着向长孙郑重地伸出代表邀请的手。
“砰！”
一道光芒擦着***的指尖而过，在地面炸开。
烟尘升起，划过***完美，同时象征权利巅峰的玉指。
长孙略作俯身，整个人呈蓄势待发的姿态。
“我们不仅不是一类人，我们更是这世间的两极！”
长孙作拔刀状，目光坚定。
“殿下，得罪了！”
“拔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