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外婆，这大猪猪真的是自己出来的
跟父亲打完了电话后。
姜初阳就让曹游园的司机送他回集市了。
至于曹游园本人，因为晚上七点就要坐火车离开，姜初阳没有让他相送，而是让他在五一屠宰场等着就行。
只是让姜初阳感到意外的是。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集市，赵老、陆天逸、小云朵、小锅巴、小土豆、小茄子都不在集市了。
一问易老爷子。
才知道他们也收到了姜海涛死亡的消息。
所以这急赶急忙的前往了大洼村，帮忙去处理相关‘后事’了。
姜初阳得知这一内幕那是哭笑不得，连跟易老爷子告辞，步行往大洼村赶。
之所以这样着急，那是因为赵老、陆天逸、司机小王并不知道他跟大伯‘姜国伟’商量好的【人死债消】计划。
这要是关心过头到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
那他可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不过还好。
在稻花村跟大洼村交界的乡道上。
姜初阳遇到了赵老一行人。
他们此时正站在路边的草地上等司机小王修车。
看吉普车漏了满地机油的样子。
很显然今天是修不好了。
姜初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忙迎了上去：“赵爷爷，你这来大洼村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啊！害的我这一路上差点都追不上了。”
“我以为你这会在市里面回不来了呢！”赵老闻言轻叹了一声：“所以才让小王开着吉普车来帮忙处理你堂哥的事情。”
“我们怀疑，可能又是李家人搞的鬼。”陆天逸神色凝重的补充了一句。
“这不可能。”姜初阳苦笑。
“哦？”陆天逸有些意外。
“说说看为什么不可能？”赵老也有些好奇。
“因为……”姜初阳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其他外人，才小声在赵老跟陆天逸的耳边小声说起了人死债消计划。
赵老、陆天逸安静的听着。
在听懂了后。
两人均都诧异的呆立在原地。
其中赵老回过神来后，苦笑着指了指姜初阳：“伱小子，现在这李家人都被连根拔起了，你有必要这样折腾姜海涛吗？”
“是啊！赌债本身就不合法，整个大禹市经过李俊生、李德生等人被枪毙的警告后，我敢保证没人敢讨赌债的。”李天一附和。
“我知道在现阶段没人敢讨赌债，但姜海涛除了欠下巨额的赌债，还欠了亲戚朋友不少钱呢？这个钱你们认为要不要还？”姜初阳摊了摊手反问道：“还有，姜海涛要是不改名换姓去沿海地区重新做人，那万一犯赌瘾了怎么办？”
“这个……”赵老呆住了。
陆天逸也有些吃惊。
他们俩这才发现姜初阳为了姜海涛那是用心良苦。
“所以现在啊！我觉得你们还是回集市的好，不要参与姜海涛的事情，因为一旦牵扯进去，只怕我跟我大伯的计划就要付之东流了。”姜初阳见赵老跟陆天逸都听进去了，当下又语重心长的补充了一句。
“可问题是车坏人怎么回去？”赵老苦笑着反问道。
“是啊！依我看还是回你家暂住一宿吧！正好我也想再过过钓鱼的瘾。”陆天逸跟着附和道。
“那现在走路去我家？”姜初阳询问道。
“可以。”赵老点头。
“我也没意见。”陆天逸说着朝四个小家伙招了招手，带头就朝大洼村的方向走去。
姜初阳跟司机小王说了一声。
才抱起走不快的小土豆跟在了后面。
……
一行人步行来到牛头山脚下。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姜初阳见母亲蔡文秀正在晒谷场上劈柴，一愣之下连迎了上去：“妈，您没有去大伯家帮忙吗？”
“去了，但咱家晚上的不能没人啊！所以就回来了。”蔡文秀在回答的同时抬起了头，见姜初阳把赵老、小云朵、小土豆等人都带回来了，那是开心的不行：“你们吃晚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这就去做。”
“外婆，窝冒恰晚饭。”小土豆抢先回道。
“妈，我也冒恰。”小锅巴笑嘻嘻的跟着附和。她不等蔡文秀答话，那是牵着小茄子、小云朵就朝后院的大门口跑去。
至于去干嘛，很显然是去看大母猪去了。
蔡文秀看着这一幕直摇头：“初阳，既然你们没吃晚饭，那我就去厨房做饭菜去了，吃了你好去大伯家帮忙，可不能让其他人说闲话。”
“好！”姜初阳点头。
在等赵老、陆天逸跟母亲闲聊了几句后，就有说有笑一起走向了后院。
毕竟后院有火烤，站在晒谷场上可怪冷的。
然而这还没有走到后院门口，四个小家伙却是尖叫着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哼哧哼哧的大母猪。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大母猪放出来了？”蔡文秀见状，那是急的连忙捡起竹条迎了上去。
姜初阳一愣之下也跟在了后面。
但走近了后。
他连忙伸手抢过了蔡文秀手上的竹条：“妈，大母猪发情了，所以才撞开木栅栏出来了，你可不能乱来。”
“外婆，这……这大猪猪真的是自己出来的。”小土豆也心有余悸的补充了一句。
“嗯，我可以作证。”小云朵后怕的附和。
“那……那该怎么办？”蔡文秀一愣之下开心了起来。
毕竟大母猪发情了，这只要能配上种。
那到了来年可就能下小猪仔了。
“这个您还问我啊！”姜初阳忍不住笑了：“当然是赶紧去请王家斌家的公猪过来配种，错过了时间，那下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可现在天都快要黑了啊？”蔡文秀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天色。
“我陪您去。”姜初阳想了想提议道。
毕竟姜海涛又不是真的死了。
迟一点去也没事的。
“那可不行！”蔡文秀却是不这样想：“你要是不早点去大伯家帮忙，那会被其他姜家人说闲话的，去王家斌我一个人去就行。”
“到时候我回来了再给大家做晚饭。”
“这个……好吧！”姜初阳犹豫了一下只得答应了。
见大母猪要往后山走，那是连忙跟蔡文秀堵住了去路，然后在赵老、陆天逸、小云朵、小土豆、小茄子、小锅巴的帮忙下赶回了后院的猪圈中。
眼瞧着大母猪在猪圈中烦躁不安。
蔡文秀也没有废话了。
连忙带上电筒前往了王家斌家。
姜初阳目送母亲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道上不见，在跟赵老说了一声后，也朝太平山脚下的姜国武家走去。
……
此时姜国武家大门口被松油火把照的宛如白昼。
好多姜家人自发的在帮忙搭建灵堂。
姜初月、姜国庚、姜国伟也在其中。
其中姜初月的脸上还有着泪痕。
很显然她并不知道姜初阳人死债消的计划。
姜国庚、姜国伟也不知道。
看着姜海涛两个幼小的孩子。
还有哭成泪人的媳妇‘伍氏’。
他们心里面那是非常的不好受。
但姜国武没有哭，而是在跟几个追债的亲戚低声下气说着好话。眼见几个亲戚被成功劝走了，姜国武那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要去棺材边上看看姜海涛，一声哭声让他转过了头。
当看到是嫁到城里的妹妹‘姜晓娥’带着儿女过来了，一愣之下那时候连迎了上去。
本以为发福的姜晓娥会跪在棺材面前哭。
谁料到一看到他就拿出了好几张借条递了过来：“大哥，这是海涛这两年在我那里前前后后借钱写的借条，一共有一千七百零八块。”
“现在既然海涛死了。”
“那这钱我也不要他还了。”
“你把借条给撕了吧！”
“什么？这畜生在你这里借了那么多钱？”姜国武闻言瞬间脾气上来了，恨不得把躺在棺材中的姜海涛给揪出来鞭尸。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是因为其他亲戚朋友欠的钱可以不还。
但他亲妹妹的钱，即便把欠条给撕了那也得还啊！
因为不还的话，那以后哪有脸去见妹夫？
“大哥，你的意思我骗你了？”姜晓娥闻言一愣之下也来了脾气，拿着借条一张张当着姜国武的面翻看了起来：“这一张是七九年六月三号写的，说是借五百块钱给你去治病，我当时以为你真病了，所以就把这笔钱借了出去。”
“你自己看，不但签了海涛的名字，还按了手印呢！”
姜国武：“……”
一旁的姜国庚、姜国伟、姜初月也脸黑的很。
这个姜海涛，他真的是畜生不如。
居然敢利用父亲的名医去借钱赌博。
这要不是他人死了，只怕这样的内幕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眼见着姜晓娥还要将其他借条的金额、时间、地点详细的说出来，罗冬花实在是有些受不了的上前抢在了手里：“弟妹，你之前不是说借条上的钱不用还了吗？所以还是别读撕掉算了。”
“是吗？那你撕。”姜晓娥冷笑。
罗冬花没有听出话中的意思。
还真以为可以撕掉。
那是开心的不行。
但下一秒姜国武的巴掌就抽过来了：“没有眼力见的东西，整天净想些好事，别人要是借你一千多，你说要不要还？何况还是弟妹的血汗钱。”
这一巴掌抽的罗冬花有些懵逼。
也有些恼怒。
回过神来后本来想跟姜国武拼命的。
但在看到姜晓娥等好几个姜家人都在戏谑的看着她，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中了姜晓娥的圈套了。
在没有办法之下，只得捂着红肿的脸吞吞吐吐的问姜国武：“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借条还给姜晓娥，等我们有钱了再还。”姜国武低沉着声音回道。
话中直呼姜晓娥的名讳。
很显然姜国武已经生气了。
毕竟作为自己的亲妹妹，在这个时候不来帮忙，还给他添乱，这着实有些要不得。
但姜国武心里面却是不怨姜晓娥，因为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姜海涛自找的，不对！他们自找的。
罗冬花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从城里来的姜晓娥闹，在哭哭啼啼的查看了一下借条后，就转手递给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姜晓娥。
姜晓娥还真伸手接过了。
然后带着儿女去找地方坐了。
至于拜祭躺在棺材中的姜海涛。
那是压根都没有当回事。
这让在场的姜家人看着直皱眉。
因为即便姜晓娥比姜海涛大了一个辈分。
那带来的儿女也要去拜祭一下啊！
可姜晓娥倒好，居然直接无视了。
好像在整个姜家人中，他们家是最大的。
姜国武也有些受不了姜晓娥的目中无人。
正要眼不见为净去忙他的。
姜初阳踩着月光出现了。
“初阳……”姜国武连忙迎了上去。
罗冬花、姜国伟、姜国庚等姜家人，一个个看向姜初阳的眼眸中也有着善意。
“大伯，您节哀！”姜初阳跟姜国武打了声招呼，还有其他姜家人寒暄了几句，便走到姜海涛的灵堂前跪拜了三下。
等姜海涛的儿女回拜了。
他才站了起来。
在同时扶起了姜海涛的儿女。
正要去找姜国武，姜晓娥却是笑着走了过来：“哟！两年不见，初阳你都长这么高了？”
“嗯，二伯母好。”姜初阳朝姜晓娥微微点了点头。
至于更多的话，他没有多说。
为什么这样做呢！
因为在父亲的兄妹姐妹当中。
就数这个二伯母最势利。
最喜欢看不起人，也最喜欢落井下石。
在他父母最穷的时候，二伯母是从来不会帮忙的。
而是会处处奚落，甚至会不往来。
而混的好的，比如刚进入恒源模具厂上班的姜海涛。
那是怎么讨好怎么来，这也就是姜海涛为什么能在二伯母那里借到钱赌博的原因之一。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
二伯母是城里人。
有城市户口。
的确也有看不起农村人的资本。
这在八九十年代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这对于姜初阳来说都是往事了。
现在重生知道了二伯母是这样一个人。
那自然是不想与其有什么过深的交集。
然而姜初阳不想跟姜晓娥交集。
此刻的姜晓娥却是粘着姜初阳不放了：“初阳，我听说你最近杀猪都出师了，改天能到伯母的来雁酒厂杀猪不？我跟你说，那里的职工……”
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给打断了：“初阳，来帮忙给我抱一下瑶瑶，我这抱着她不好跪拜。”
“哎！来了。”姜初阳连忙笑着走了过去。
之所以这样开心。
那是因为喊他的是二姐‘姜初秀’。
姜初秀今年二十三了，结婚两年不到。
口中的瑶瑶是她的女儿，只有几个月大小。
姜初秀也是市里面来雁酒厂的职工。
长得眉清目秀，跟姜初阳有七分相似。
当然了，在未出嫁之前，也跟姜初阳的关系最好。
不过出嫁之后，因为要忙于工作，就很少回来了。
这次能带着瑶瑶回大洼村，很显然是为了姜海涛的丧事。
要不然的话，只怕要过年才回来的。
不过奇怪的是，在等姜初阳抱过瑶瑶后。
姜初秀却是没有跟同在来雁酒厂上班的姜晓娥打招呼。
姜晓娥也冷哼了一声装作没有看到姜初秀，而是去晒谷场上溜达去了。
姜初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等姜初秀拜祭了姜海涛后。
带着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姐夫现在还跟以前一样很忙吗？”
“嗯，很忙。”姜初秀笑着接过了襁褓中正在咬手指的瑶瑶。
但姜初阳却是从姜初秀的笑声中听出了一丝勉强的意思，在左右谨慎的看了一眼后，忍不住问道：“二姐，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姐夫是不是在来雁酒厂出什么事了？”
姜初秀的丈夫‘王飞’也是来雁酒厂的职工，职位是组长，当初跟姜初秀认识走到了一起，那都还是姜晓娥在中间牵线搭桥呢！
不过现在姜初秀在见到姜晓娥后，却是跟仇人一样。
这让姜初阳大感吃惊，所以没忍住才问了一句。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重生前二姐嫁到了城里后。
一向是报喜不报忧，他也不知道二姐跟将二伯母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然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姜初阳是不会多问的。
“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啊？每天不是上班就是带孩子。”姜初秀闻言连回道：“你姐夫明天也会来伯父这里帮忙的，但今晚过不来了。”
“好吧！”姜初阳点了点头。
见姜国伟走过来了。
连忙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其他。
“初阳，”姜国伟走近了后直接开口说道：“海涛的丧事三天就出殡，明天得辛苦你去帮忙杀猪送猪肉过来了。”
“那需要多少猪肉？”姜初阳问。
“唉！我不想惊动太多人，酒席只有十来桌，应该一头两百斤的大肥猪就够了。”姜国伟轻叹着回道。
“好！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稻花村杀猪。”姜初阳点头应承了下来。
“至于钱方面，先赊账，你也知道我最近……”姜国伟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眼睛也红了。
“伯父，别这样，别人不相信你，我还不相信你吗？”姜初阳连出言安慰道：“要是钱不够用，您可以随时来找我。”
“哎！哎！”姜国伟感动的连点头。
见姜晓娥在喊他了。
没有办法之下。
只得快步走了过去。
姜初阳目送姜国伟走远：“二姐，今天大伯家这情况，你等下早点去我家吧！其他事情有我跟爸、大姐在，不需要你在场的。”
“毕竟瑶瑶还小。”
“可不能让她受冻感冒了。”
“行！”姜初秀连点头。
正要去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姜国武跟姜晓娥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又吵了起来，而且随后罗冬花也加入了进去。
这让姜初阳、姜初秀那是直皱眉。
为了不让其他在场的其他姜家人跟大洼村村民看笑话，姐弟俩在对望了一眼后，那是连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