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能静观其变，谢东还在边境，如果真的不行，只能让谢东取代佘年的帅位。”燕荣安淡淡的语气，已经是满满的疲惫和无奈。
李殊念心底叹了一口气，燕婳又离开了，否则这个时候，她还可以去找燕婳。
这世上最了解佘年的就是燕婳了。
佘年为什么这么做？
李殊念想不明白。
李殊念独自坐在书桌面前许久，才决定拿起纸笔给燕婳去信。
她还是要和燕婳说一下。
李殊念在信写到一半时，又停了下来了。
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和燕婳说……
倘若燕婳心急，也去了边境，不是更乱了吗？
李殊念心底叹了一口气，看着写了一半的信，最后还是停了下来，撕毁了。
掣北皇城接连下了近半个月的大雨，李殊念最近变的越来越来沉默。
等待无疑是最煎熬的，这种煎熬还是在满是灰心下，更显得痛苦万分。
李殊念甚至害怕可能会收到边境的信，是佘年战败的消息。
掣北这次若是败了，将有数几十万百姓受苦，而掣北军队的重创，更是无法估量。
朝廷在上次的战争中，还未恢复元气。这次如果战败……李殊念根本不敢想象，那是怎么惨淡的一幕。
“慕仙女……”张小胖进来院子的时候，李殊念半躺在藤椅上发呆，整个人都有一些忧心忡忡。
张小胖在李殊念身旁坐下，明明最近都是烦心事，可他的身材这是越来越胖了，用江淮安的话说，这是心宽体胖。
“慕仙女，边境的事都听说了吗？”张小胖很少见李殊念有这么忧心的时候，不由提着气息开口。
“嗯……”李殊念并没有任何聊天的兴致，心情低落的时候，连开口都不想。
“都说佘年擅自动的兵，还吃了败仗是吗？”张小胖脸色凝重的开口。
比起江淮安和陈世莲，他其实是最没有事业心的人，不过是因为搭上了谢东，这一路走来，也算顺风顺水，地位不差。
可他又并非猪脑子，掣北没了，或者掣北穷困潦倒，他这个闲官，又怎么可能有好日子呢。
“是。”李殊念闷着声音开口。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朝廷都知道了，虽然不至于全民目击，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
因为佘年曾经的仕途一路都是燕荣安在规划，整个朝廷的人，也都自动认为，佘年是燕荣安的人。
现在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都在给燕荣安施压，让他想出解决的方法，或者对佘年做出最快最狠的处置。
“佘年这次真是冲动了。”张小胖拍了一下大腿，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事情的大概他也知道。
佘年这是中了赤水国的奸计，才会冲动行事出兵攻打赤水国，如今战败，当然也在赤水国的谋划中。
如果是一般的战败，或许并没有这么严重，毕竟战败输赢乃是兵家常事，可佘年在这件事上冲动行事，先是擅自动用帅令，主动攻打赤水国再先，其次这事明显中的是敌方的埋伏，这样的战败，其中折损惨重，用朝臣的话说，就是佘年十个脑袋都不够用，也不能抵消这些性命的惨死。
“现在朝廷是准备如何处置佘年？”张小胖神色凝重的开口。
他和佘年也算有很多年的交情了，发生这种事，他虽然懊恼佘年的冲动，可还是不忍心他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毁了所有。
还记得在他刚调任那一年，他和江淮安和陈世莲，四个人喝酒，他们都很羡慕佘年，按照佘年的仕途发展，燕荣安的确有可能是把佘年培养成下一个燕相。
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调任上，一路高歌猛进，顺风顺水的佘年，竟然折在了这次的事情上，如今看来，就算燕荣安再想保他，佘年也没有翻身的可能呢。
“不知道，处罚的结果还没有出来，边境那边的消息传递许瑶时间，这一个月应该就有结果。”李殊念有气无力的开口，面对这个结果，她除了沉重，真的无能为力。
“佘年是要被押送回皇城吗？”张小胖想到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个结果是在所难免了。
“不知道，还未听燕相提起。”李殊念还是摇了摇头，发生这种事，她也不敢多问燕荣安。
燕荣安朝堂这么久，心里是有数，她再问，就怕会干扰到他。
这件事，她不会替佘年求任何情。
佘年既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会受到什么惩罚，都是他应该承受的事，那怕最后会掉脑袋，也怨不得别人。
“当初我就改去边境。”李殊念有一些沉闷的开口。
如果她去了……
李殊念想过无数可能，却又想到，佘年做的这件事，她又如何阻止？
“这事是佘年的错，我们谁都帮不了他，慕仙女别自责了。”张小胖垂着头，跟着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自责，只是这次掣北战败，死了无数士兵，有多少百姓受难啊，佘年拿什么来抵消这些。”李殊念谈起这件事，还是有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闭上眼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慕仙女别想这么多了，这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可惜了佘年……”张小胖又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佘年？
李殊念站在已经完全没有精力想这些了。
她现在闭上眼睛，都是那些士兵在沙场上的战亡，甚至未来是那些无辜百姓的惨死，这一幕幕太过惨烈，让她痛苦万分。
“燕相撤了佘年的帅令了吗？”张小胖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如果现在已经撤回，而谢东又正好在边境，那这个帅令毋庸置疑会落到谢东手里。
如果是以前，张小胖指不定又会高兴好半天，执掌帅令，坐拥几十万军队，多威风啊。
可这都什么时候啊，就算帅令真的落到谢东手里，这个时候也是一个烫手山芋而已。
更何况，张小胖现在更担心的是谢东的身体。
别人不知道谢东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他和江淮安，陈世莲们却是异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