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问题。”
就在这时，紫衣贾文和眼中含着一丝期待，笑着问道。
“……”
王游不太明白，这个“念稿子”的家伙，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但还是收敛心神，不再纠结九圣和十凶之柱之间有什么误差，毕竟现在看起来，九圣都要弄死。
“你跟我说一下黑衣吧。”
思索片刻，王游还是询问道。
“黑衣……”
紫衣贾文和面色一怔，久久没有说话。
随之，一时间气氛陷入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对坐无言。
“是啊。”
良久，紫衣贾文和深深叹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
这一次，他并没有再去看那羊皮卷，“你能寻问十凶之柱，自然是已经见过他了。”
“他是叛徒？”
王游并没有绕弯子，正如他之前所说，时间紧迫。
以乾州为点，东行坎州，南下兑州。
三州毗邻，倒没有地域远近一说，只是坎州雪域，兑州无尽之海。
此前，王游认为黑衣贾文和会在坎州设伏，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坎州全境，除了古战场，尽被冰雪覆盖，万物寂灭，死气浓郁。
而且，那古战场中，充斥着杀气怨气等诸多死气，对于黑衣贾文和来说，更是大补。
反观兑州，无尽之海，虽然生灵止行，但深海之下，却是鳞兽等水族的生存之地，生机磅礴。
那是连九圣，都难以左右干预的天地伟岸之处。
王游的下一步，便是南下兑州。
只是，这一切都是他主观猜测，唯有在紫衣贾文和这里，进一步了解到黑衣贾文和的行事作风，才能谋划。
更何况，万一黑衣贾文和是贾文和的一步暗棋，也是皆大欢喜。
哪怕王游自己都不相信这种可能。
“算，也不算。”
就在这时，紫衣贾文和终于开口，只是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倒是让王游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只以为其跟句芒一样，都喜欢看那些小说话本。
王游并未开口，静待下文。
“你应该听说过，本体毒杀真龙王都吧？”
见王游点点头，紫衣贾文和眼中追忆，“事后，整个中州王城，成为死域，化作绝生之地。”
“实际上，他们大多数并不无辜。”
紫衣贾文和的话让王游嗅到了一股隐情的味道，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倒也不是为了开脱。”
紧接着，紫衣贾文和伸出手指，点在水面之上，随即紫色光晕升腾，投影出画面，其内是两军对垒的场景，一方的上空，盘旋着数只巨龙族。
而另一方，背后是一座巍峨庄严的巨城。
很显然，一方是天生龙族，另一方是真龙王朝。
只是让王游好奇，双方的实力，明显真龙王朝强于天生龙族，怎么可能被其打到王都之下？
许是看出王游眼中的疑惑，紫衣贾文和轻叹一声，“按理说，真龙王朝，自然不会如此不堪，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当权者生性多疑，贪权寡恩，上梁不正下梁歪，整个王朝内部，皆是一个德行。”
“你知道天生龙族，为什么入中州如无人之境，一路坦途，直捣王都吗？”
“勤王！”
王游双眼微眯，幽幽说出两个字。
“没错。”
紫衣贾文和眼中含着赞赏，点点头，“真龙攻陷坤州御灵学院，包围覆灭御灵宗，皆是趁着本体，忙于在海外，寻找御灵宗十御法道统，无暇顾及。”
“杀人者，人恒杀之。”
“本体回归之后，立誓复仇。”
“秋后算账，摧枯拉朽。”
“本体逼近王都，真龙将倾，真龙当权者不得已，求援乾州天生龙族。”
说到这里，紫衣贾文和还很贴心地解释道，“当时九州分裂，中坤二州相连，本体正是从坤州反攻中州本土，外援自然是，离中州最近的乾州。”
“乾州一方的大军，皆是由那海外诸多小岛，被天生龙族掠到的倭棒人组成。”
闭环了！
听到这里，王游瞬间明悟。
很显然，真龙王朝当权者的昏招，最终成了引狼入室，内忧外患，国无栋梁，这样都不灭亡，天理难容！
尤其是，打死真龙王朝的当权者，也不可能想到，贾文和与王游一样，对于倭棒人的仇视，刻入骨髓，那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
也许，若只是真龙王朝，贾文和的手段还不至于如此狠辣。
毕竟王游也屠了天行健的洞城，对于这个原因，完全可以接受，甚至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
自古攻伐无义举，除了对倭棒人。
“因为这个，黑衣贾文和才吸取了大量死气？”
此刻，王游倒是更关心，紫衣贾文和口中，那“不算”的含义。
“道法化身不会死。”
紫衣贾文和原本还想多解释几句，避免王游对本体有什么芥蒂，但见这情况，貌似是根本不需要，“实际上，正如四象大阵，有时候规则并非一成不变。”
王游面色一怔。
“你知道的，死灵兽高于御灵师一个境界，控尸术道法化身同样如此。”
“当时，本体是天道御灵师，黑衣的境界达到了圣道。”
紫衣贾文和语气一顿，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当然，不考虑那无数生灵的因果，即便是整个王都生灵凝聚的死气，对于拥有圣道境界的黑衣，也是小菜一碟。”
“但，就连本体也没有想到，龙养生阴了他爹一手。”
“天生龙族前族长，不亚于九圣的强者，死在那里。”
“加上他凝聚的怨气……”
下面的话，不言而喻。
“你的意思，黑衣，他被死气撑死了？”
结合此前种种，王游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只是这话，即便是他，都感觉怪诞。
黑衣死了，外面那个又是谁？
邪念吗？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
紫衣贾文和点点头，“外面的那个黑衣，实际上，就是天生龙族前族长的怨念所化死气，夺舍的躯壳。虽然有着与本体的羁绊因果，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这下，王游算是彻底明白。
“原来如此。”
控尸术化身，是不会因为吸收大量负能量的死气，便产生邪念。
念及此处，王游深深看向紫衣贾文和。
“你有对付他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