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少年轻声说道。
沈霁应了一声,然后为洛宁掖了掖被角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他一走,洛宁又睁开眼,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
【宿主心疼了。】
系统可太了解洛宁是个什么样的个性了。
嘴硬心软的顶尖代表,狠起来又能把自己都搭进去。
“有一点。”
洛宁也不否认,看惯了狗男人发疯又蛮横霸道的样子,冷不丁看到他做小伏低卑微到极点的样子就觉得不适应。
不过他也是活该,要是他没有表现的那么固执,冥顽不灵也不至于现在被吓成这样。
【那宿主还要继续吓他吗?】
“现在可是最重要的缓冲阶段,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这样放过他那我们前面的铺垫不都是白费了?”洛宁闭上眼睛,拉起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人嘛,就是要吃亏才能长记性,他现在苦一点,之后就不会那么固执,日子也能过得轻松一点。”
“再说了,你当初不是说想看追妻火葬场吗?现在可以看个够了。”
【那宿主让他追的久一点。】系统哼哼唧唧地说着,它都看狗男人不爽很久了。
“好,那我先睡了。”洛宁觉得有点冷,又往被子里躲了躲,把自己都裹成了一个蚕蛹才作罢。
【一定要狠狠气狗男人, 最好让他哭的稀里哗啦的!】系统絮絮叨叨地讲了好多,等讲完才发现洛宁已经睡着了。
【宿主晚安啦。】
沈霁离开后就去了御书房,桌面上堆积了许多奏折,可沈霁却连一本都不想看,坐在桌前发了许久的呆。
福德全看着火盆里越来越小的炭火弓着身子正准备找人再添 一些炭火进来就听到沈霁突然开口。
“福德全。”
“奴才在!”
福德全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直接跪下来,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正要请罪,结果就听到沈霁问他。
“什么是爱?”
福德全:……?
“这……奴才也不清楚。”福德全唯唯诺诺地开口。
他一个太监,进宫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怎么会知道那些情情爱爱呢?
他就是想为主子分忧也是有心无力啊。
沈霁眉头紧锁。
福德全抬头瞄了一眼沈霁的脸色,然后又试探性地开口:“虽然奴才没有,但奴才见过那寻常百姓家的夫妻相处,左右不过是丈夫多体谅一下发妻,多抽出些时间陪陪人。”
“若是夫妻不和,那做丈夫的也会买些夫人喜欢的东西讨人欢心,再做些夫人喜欢的事情,这堆在一起,两人之间自然就把矛盾放下了。”
“付出真心,必定是能让对方感受到的。”
沈霁沉默着,讨人欢心的事他又不是没做过。
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都送到宁儿面前了却还是被退回来,别说讨欢心了,宁儿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他倒是想多陪陪宁儿,可宁儿不愿他如今又哪里敢留下。
福德全也想起自家陛下曾经做过的事,沉思良久又开口道。
“陛下,娘娘如今大病初愈,这心里的想法自然是和从前不同的,不若陛下再试一试?”
“娘娘院子里的腊梅枯了许久,奴才想着明日让宫人们给换一批,您看?”
沈霁摆了摆手,算是同意了。
他的目光往门外的方向盯了许久,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秉退了福德全的跟随独自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里,宫人都在外候着,看到沈霁时都是一脸慌张地跪下。
沈霁嫌烦,但想着里面休息的人怕扰了他休息就没发落宫人,只是挥手让他们闭嘴。
宫人跪在地上,看着沈霁离开松了一口气。
沈霁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床边,看着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安稳睡着的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再看我一眼……”
男人低喃着。
没看见人的时候只想着见一眼就好,可见到了人却又想着再多相处一会儿,想牵手拥抱,想一直陪在身边。
心中的思念就像是有人在茅草屋上点了一根木柴一般,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够全部燃烧,然后越来越旺盛,最后焚火上身,将人彻底烧毁。
沈霁克制不住地靠近了洛宁,小心翼翼地去牵他的手,从一开始地勾住小指到最后顺着指缝插入和他十指紧扣,越是靠近越是触碰,心中的渴望和思念就越旺盛。
他不敢再过多靠近,只能坐在床榻边保持着牵手的姿势慢慢闭上眼休息。
……
洛宁醒过来后,沈霁就恢复了正常的早朝,即便心中不情愿,但在洛宁劝诫的目光中他还是离开了。
洛宁其实也没管他,只是扔出去一句话后就转身回了屋子。
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洛宁一边下着棋一边听小宫女讲最近的趣事。
小宫女当初被调离了养心殿,如今洛宁醒来后又被调了回来。
“主子不知道,最近外面可热闹了。”小宫女的胆子大,又得了福德全的关照,特意挑一些和沈霁相关的事情来讲。
“那御史大人被陛下查出来贪污受贿,被人检举还不肯服,最后被陛下命人扒了裤子在朝堂外打板子。”小宫女说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陛下说想为主子积福,主子如今大病初愈不宜见血,便免了御史的死罪。”
洛宁一听就知道沈霁是故意的,拿起一旁的笛子轻轻敲了小宫女的脑袋一下。
“不可妄议前朝的事。”
小宫女笑了笑,也没再多说,调转了口风又挑了些其他的去说。
洛宁听着,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了些吵闹的动静。
“许是有太监来替主子把院子里的枯梅换掉。”小宫女随意往窗外瞥了一眼,却突然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后又憋着笑。
“主子,您快往院子里瞧瞧。”
小宫女的语气有些激动,洛宁疑惑地往外看去,却瞧见沈霁的身影。
本该在御书房处理奏折的人这会儿拿着铁锹正挖的起劲,周围的太监宫女一脸惶恐,连福德全都跪着。
沈霁神情严肃,动作一丝不苟,脸上沾染上灰尘都没注意到。
洛宁看着,唇角不自觉就扬起一个笑。
狗男人倒是很会做戏,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指点,居然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