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湘忍不住发力推开他，“别离我这么近！”
齐天盛放开手臂，定睛细看肖湘，“肖湘对不起，我没想到金志旺兄弟会闯进家里，是我牵累了你，害你受这么多委屈。”
肖湘手胡乱抓抓头发，“他们也没对我怎么样！”
“肖湘不管怎样，我都会对你负责！”齐天盛去握肖湘手，“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肖湘抽回手，“负责！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不必勉强，我不需要你负什么责！”
“不是勉强！我是真心实意的想永远对你好！”
肖湘用力摇头，“真心实意的，你以前怎么不说？非要到今天这种情况才说？”
齐天盛怔愣几秒，“我……”
“齐天盛你知道，你最让我失望的是什么吗？就是你这警察叔叔泛滥的爱心和责任心！你对谁都好，对谁都想负责！可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肖湘裹紧被子靠在床头，还是感觉周身寒凉。
齐天盛被肖湘说傻了。
“我曾经不顾一切去找过你，就在我妈下葬，我们验片那天晚上。我满怀盛情跑到你家，就想问你愿不愿留下我，可是我都在你家门口了，却没进去，那天你家屋里什么场面，你自己清楚。”
齐天盛终于知道，肖湘那句“失望透底”的缘由了，他艰难地吞吞喉，“那天林媚带着曲小璐来找我……”
“不重要了！”肖湘打断他，“还有，上次你喝多住我家那天，我都下定决心克服所有心理障碍，把自己全副身心毫无保留地交付给你了，你却推开我不要！”
齐天盛晃晃头，“不是，我想要，我特别特别想，连做梦都想……”
“晚了！”肖湘惨然一笑，“哪怕是你三天前说这话，我可能都会心软点头！毕竟，我不惜放弃前途理想回来，对未来的家庭还心存一点点期冀。可是你也没说！”
齐天盛千言万语都梗在喉咙，却不知该说哪句。
肖湘缩缩肩膀，“你在此情此景说要负责，无非是觉得我在你家遭遇侵害，你有责任，所以你该负责！齐警官，警民一家亲的悲悯与施舍，我不需要！明确告诉你，他们没把我怎么样，就算真把我怎样了，我也不需要你同情式的负责！”
“肖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此时说这话，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什么样，我都愿意和你……”
“我不愿意！”肖湘索然抿抿唇，“你看不出来吗？那个人被抓时，故意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就是为刺激你，刺激你打他、刺激你犯错误，他就想拖你下水，再在你心里种下根刺，他在监狱没好日子过时，也要用这根刺时时折磨着你！”她用力抽抽鼻子，“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那根刺就可折可断！你和我纠缠不清，那根刺就是你颈后的逆鳞，你身上的死穴。你何必要自取其辱，自己往套子里钻呢！”
说完，她扯开被子侧身躺下，只留给齐天盛一个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后脑勺，“我要睡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车。”
齐天盛看着肖湘散落在枕边的头发，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心如被凌迟，痛得他不敢呼吸、不敢说话、不敢动。
良久，他才无尽懊悔地轻叹，“我谨小慎微地……，肖湘对不起，我总是让你失望！”
肖湘在被子里偷攥起手心，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枕下。她用力咬紧自己的唇，不发出一点点声音。她只能在心底说，对不起，我也让你失望了！我不想只做你摆在眼前的花瓶，让你没有夫妻之实的快乐！
齐天盛僵坐那，看着肖湘肩头，“看你睡着，我就走，你安心睡吧……”
肖湘品着满嘴的血腥味，用力闭上眼睛，这漫长的夜啊，快点过去吧！
齐天盛彻夜不眠，清早不到五点，同事连发好几条信息，“大圣，方便来趟单位吗？什么时候去你家采指纹？队长有事找你谈。”
齐天盛看着清早初升的太阳，去冲个冷水澡，想让自己精神振作点，看着不那样狼狈又疲惫。
肖湘浅睡中，听到屋门打开、闭合的声音，机敏地挣开眼睛，这声音现在就是她耳畔挥之不去的梦魇，她惊坐起来一分钟，没再听到任何声音，回过神儿，转头看盛夏早早升起的太阳！
天亮了，她下床快速收整好自己，再收拾好这个再也给不了她安全感的屋子，拖着行李箱出门。
7点钟，回莲池洲的大巴，准时发车，肖湘拉严遮光窗帘抱肩缩在坐椅里闭上眼睛，希望可以在车上勉强睡一会儿。
然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警笛声跟本让她无法入眠，她脑海里不断跳动着齐天盛发疯般打那两个男人的画面。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她们的大巴车被辆警车霸气蹩停了，而后有喇叭声，“江A64……，靠边停车！”
车上的乘客见这阵势三三两两的议论声起来。
“警察抓坏人！”
“我们这车上有罪犯？”
“怎么回事？”
肖湘在这些议论声里，紧闭着眼睛再缩肩膀，为什么有那么多坏人？这次满车的乘客，肯定不会自己再遭殃，轮也该轮到别人了。
大巴车开门司机起身和上车亮证的警察点头哈腰，“同志，我这车怎么了？”
“找人，你不用动！”
紧接着是砰砰的人踩踏车厢底板的声音，肖湘只觉得这声音令自己心慌意乱。只能再缩肩，抱紧自己。
突兀地一个暗沉的男人声音传来，“同志请你让一下！”
肖湘听到这声音错愕地睁开眼睛，她座椅外面那个大学生样的男孩正错愕地看她，而后缓慢地站起来。
肖湘随着他起身，瞠目结舌地去看中间过道制服肃冷的警察齐天盛。他没一句话，伸手将她拉起来，干净利落地把她带出座椅，继而大步往外走。
肖湘木僵地跟着，只看眼他冷冽的侧脸就低下头，默默走在他身后。
“警察叔叔真霸气！”
“人不可貌相！”
“看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居然是坏人！”
肖湘在心底惨然嗤笑，他终究有这样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当成坏人抓走了！
齐天盛走到车门对司机说，“开箱拿她行李！”
又有人议论，“该不会是贩毒的吧……”
“所有人把嘴给我闭上，今天看到、听到的，全给我烂到肚子里！”齐天盛冷冽的声音，有着凛冽不容置疑的霸气！
满车厢瞬间息声，只剩下他拉着肖湘往下走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