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晨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装傻:\"文叔兄在洛阳?臣不知啊!\"
\"装!继续装!\"韩清莲突然一把揪住他衣领,香风扑面而来,\"你们南阳邓氏与舂陵刘氏世代联姻,你会不知道?\"说着又突然松开,替他抚平衣襟,\"不过陛下宽宏大量,只要你...\"
\"只要臣什么?\"邓晨后背已经湿透。
韩清莲拍拍手,两名太监抬进一口箱子。打开一看,竟是整套太守印绶官服,只是——\"常山太守算什么?\"韩清莲轻蔑道,\"陛下许你冀州牧!\"
邓晨倒吸冷气。冀州牧!这可是封疆大吏!但转念一想——这可是坑啊!
\"臣...才疏学浅...\"
\"嫌小?\"韩清莲冷笑,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那这个呢?\"
邓晨定睛一看,竟是半块虎符!\"这...这...\"
\"陛下说了,若是邓卿肯去'劝劝'刘秀...\"韩清莲将虎符在他眼前晃了晃,\"剩下半块,等你凯旋。\"
好家伙!这是要他用姻亲身份去坑小舅子啊!邓晨心中万马奔腾,面上却露出贪婪之色,伸手去够虎符:\"臣愿为陛下...\"
\"急什么?\"韩清莲突然收回虎符,\"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劝'刘秀?\"
邓晨眼珠一转:\"这个...臣可以假意投靠,获取信任后...\"
\"然后背后捅刀?\"韩清莲抚掌大笑,\"好!够无耻!陛下就喜欢这样的!\"说着突然凑近,\"不过...\"她红唇几乎贴到邓晨耳边,\"你若敢两面三刀...\"
\"臣不敢!\"邓晨赶紧表忠心,\"臣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要不要臣现在写个血书?\"
韩清莲被逗乐了:\"那倒不必。\"她忽然正色,\"三日后,会有人送密旨给你。记住...\"她指甲划过邓晨脖颈,\"你全族的性命,可都系在这件事上。\"
邓晨咽了口唾沫,忽然听到窗外\"咔嚓\"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韩清莲眼神一厉:\"谁?!\"
窗外传来猫叫。邓晨心里明镜似的——准是韩清漪在偷听!这小祖宗可别坏事啊!
\"娘娘放心,\"邓晨赶紧转移话题,\"臣这就回去写效忠书,用祖传的朱砂写,保证红得跟臣的忠心一样!\"
韩清莲被这土味马屁逗笑了:\"滚吧!记得...\"她抛来个媚眼,\"对你那小未婚妻保密哦~\"
邓晨如蒙大赦,躬身退出。刚出门就撞见韩清漪蹲在窗下,手里剪刀已经换成了一把菜刀!
\"清漪!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韩清漪笑靥如花,\"我不过是想给未来的冀州牧大人...切个西瓜。\"
邓晨看着那寒光闪闪的菜刀,突然觉得脖子凉飕飕的。他急中生智,一把抱住韩清漪:\"娘子!为夫心里苦啊!那毒妇逼我害文叔...\"
\"嘘!\"韩清漪捂住他的嘴,拖到假山后,\"蠢货!我堂姐在窗边偷听呢!\"
果然,窗纸上映出韩清莲侧耳倾听的身影。邓晨会意,立刻提高音量:\"但臣誓死效忠陛下!刘秀若有异心,臣定亲手斩其首级!\"
窗边身影满意离去。韩清漪掐他胳膊:\"演得挺像啊?\"
邓晨龇牙咧嘴:\"疼疼疼...娘子,为夫这是忍辱负重啊!\"
\"少来!\"韩清漪白他一眼,\"我问你,真要帮刘秀?\"
邓晨看看左右,突然从靴筒里摸出个小纸卷——竟是方才趁韩清莲不注意,从她袖中顺来的密信!\"你看这个...\"
韩清漪展开一看,脸色大变。信中竟是刘玄下令,若邓晨不从,婚礼当日就要血洗韩家!
\"这...\"韩清漪手直发抖。
邓晨轻轻拥住她:\"现在知道为夫为何要演这出戏了吧?\"他忽然一笑,\"不过娘子放心,为夫早有准备...\"
\"什么准备?\"
邓晨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竟是那半块虎符的泥模!\"真货我拿不到,仿造个假的还不容易?到时候...\"
韩清漪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
\"就在那毒妇威胁要杀我全族的时候。\"邓晨得意道,\"她揪我衣领那会儿,我顺手用口香糖...呃,用饴糖按了个模子。\"
远处突然传来韩清莲的咳嗽声。邓晨立刻又换上那副谄媚嘴脸:\"臣这就去写效忠书!保证把刘秀那反贼...\"
韩清漪憋笑憋得脸通红,突然踮脚在他耳边道:\"晚上来我房里...咱们详谈。\"
邓晨一个激灵:\"这...这不合礼数吧?\"
\"想什么呢!\"韩清漪踹他一脚,\"是商量怎么帮我堂姐'调理身子'!我新配了副泻药...\"
看着未婚妻摩拳擦掌的模样,邓晨突然觉得,这场政治婚姻,似乎捡到宝了?
洛阳,刘秀得知了二姐夫邓晨要再婚了,那日自己骑着马带着三妹在小长安聚的战场上遇到二姐和三个外甥女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
当时二姐让刘秀和三妹刘伯姬赶紧逃生,这样起码能够救活两人;如果要救她和孩子们,有可能都会丧生。如今二哥刘仲也死于小长安聚,大哥又被刘玄杀害。男丁就剩他一个,这世间还有大姐刘黄和三妹刘伯姬了,他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有他在,一定护大姐和三妹周全,决不能再让二姐刘元的事情重演。
二姐已去,二姐夫再婚人之常情,我应该理解并支持他,可是刘玄盯自己盯得很紧,只能默默祝你们幸福了,无非参加你们婚礼,希望二姐夫能够理解我的难处。
这时冯异进来请示刘秀,喊道:主公,刘秀在深思,一时之间没反应。冯异以为刘秀被敌人下了毒控制了,急得上前直摇。
\"主公?主公!\"冯异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刘秀这才从回忆中惊醒,差点从席上跳起来:\"公孙啊(冯异的字),你小子这是要吓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