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这座宛如海市蜃楼般在荒芜沙漠中崛起的城市,宛如一头霓虹巨兽,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它是人类征服沙漠的壮举,是傲慢与璀璨的象征。
早在漂亮国淘金热的滚滚烟尘中,拉斯维加斯便已悄然诞生。那时,它不过是一个由梦想家、亡命徒和掘金者们汇聚而成的简陋营地,人们怀揣着对财富的渴望,在这片沙砾中艰难求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拉斯维加斯如同一颗被施了魔法的种子,在这片土地上迅速生长、膨胀。它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逐渐蜕变成全球闻名的赌城,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们纷至沓来。
赌场里,金碧辉煌的穹顶高耸入云,璀璨的灯光彻夜不息,仿佛是一座用金钱和欲望堆砌而成的梦幻宫殿。舞台上,明星们的歌声如天籁般回荡,台下的观众们沉醉在纸醉金迷的氛围中,无法自拔。奢华的酒店更是将这种奢华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财富与尊贵。
然而,在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巨大阴影。它如同一个无底深渊,深邃而黑暗,吞噬着所有的秘密与罪孽。这个阴影的触须,正悄然伸向城市的外围——那片看似荒凉死寂、被人遗忘的广袤沙漠。
这片沙漠,才是拉斯维加斯最神秘、最不为人知的领域核心。在这片无垠的沙海中,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等待着人们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吉普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嘶吼,仿佛一头疲惫不堪的巨兽,在无垠的金色沙海中艰难地前行。车轮卷起的沙尘在车后拖出长长的、浑浊的尾巴,像是一条蜿蜒的巨蟒,紧紧跟随在车后。
车窗外,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连绵起伏的沙丘在正午毒辣的阳光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让人感到一阵晕眩。地平线模糊不清,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黄沙和炽热的阳光。
车内,空调的冷风虽然在努力对抗着从车体缝隙渗入的滚烫空气,但气氛却比沙漠本身更显凝滞。唐灵白皙的额头紧紧抵在滚烫的车窗玻璃上,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窗外单调而残酷的景象,心中的焦灼越来越难以掩饰。
“娄望,我们到底还要走多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这鬼地方连个参照物都没有,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门内侧,似乎这样能缓解一些内心的不安。
“车上的水只剩几瓶了,油表指针也一直在往下掉。要是车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抛锚……”唐灵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我们都会变成沙漠里的木乃伊。”
驾驶座上的娄望并没有立刻回应,他微微眯起双眼,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那被热浪扭曲得有些变形的道路,仿佛在努力辨认着一些旁人难以察觉的无形标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几秒钟后,娄望终于打破沉默,用一种既带着些许笃定又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不至于的,丫头。这片‘死地’可没那么容易对付。高康会的人在这里经营着特殊的补给站,专门用来招待像我们这样的‘特殊客人’。我想……应该离得不远了吧?”他最后那句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扭过头,将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投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志超,沉声道:“喂,老李,别给我装死啊!我问你,东西带了没有?你可别告诉我,你就这么空着手,就敢大摇大摆地往高康会的门槛里闯!”
李志超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就像一块与车座融为一体的岩石一般。然而,当娄望的质问声传来时,他才稍稍有了一些反应。只见他缓缓地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俯身下去,动作显得既熟练又有些隐蔽,似乎是在副驾驶座椅下方摸索着什么东西。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仿佛是一把古老的锁被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有些微微颤抖着,缓缓地伸向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个暗格时,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暗格完全打开。
暗格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摞东西,在车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它们闪烁着一种沉甸甸、冰冷冷的金属光泽。他定睛一看,原来是金币!这些金币与他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法定货币都截然不同。
每一枚金币都异常厚重,仿佛承载着岁月的重量。它们的边缘带着粗粝的铸痕,显然不是现代工艺的产物。这些金币的两面,都用深刻而充满压迫感的线条,铭刻着同一个图案——一个狞笑的骷髅头骨。
这个图案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感受到那十位威震七海的传奇海盗王的威严和霸气。传说中,在大航海时代末期,这十位海盗王用他们劫掠积累的惊人财富作为基准,联合铸造了这些“黑海币”。
这些金币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黑暗世界跨越时代的硬通货。据说,每一代能真正统御地下世界的“霸主”,都会铸造带有自己独特印记的新金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并作为交易的凭证。
他凝视着这些金币,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这些金币不仅代表着巨大的财富,更代表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然而,需要注意的是,不同的时代以及不同的霸主所发行的金币,其购买力和认可度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李志超手中紧握着的这些刻有标准骷髅头图案的金币,实际上属于相对较为“平价”的旧版金币。在黑市交易中,这样的一枚金币大约只能相当于十万漂亮币的价值。
娄望漫不经心地斜眼瞥了一下李志超摊开的手掌,那十来枚金币在他眼中显得微不足道。他嘴角毫不掩饰地向下撇了撇,流露出明显的不屑和轻蔑。紧接着,从他的鼻腔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充满嘲讽意味的轻哼:“啧,就这么点‘敲门砖’?老李啊,你这到底是在打发叫花子呢,还是真的把高康会的大门当成纸糊的啦?就凭你这点东西,别说是请动他们去办事了,恐怕连他们家看门狗的一顿饭钱都不够吧!我可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也是高康会注册在案的杀手,就可以这么随意啊!你这样做,也太掉价了吧!”他故意把“杀手”这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同时用充满怀疑和不信任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李志超。
娄望的态度并非毫无根据。他显然不像唐灵那样,仅仅只是听说过“高康会”这个名号,对其背后隐藏的恐怖底蕴以及森严的规矩却了解甚少。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罪于唐灵。
高康会,这个组织就如同阴影一般,若隐若现地存在着。近两代掌权的长老们共同定下了一条如同钢铁般坚硬的规定,这条规定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高康会绝对不可以接手或者插手华夏国内的任何事务。一旦违反这条禁令,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正是这条冷酷无情的禁令,宛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高康会的核心秘密牢牢地封锁起来,使得华夏安全局,甚至像唐灵这样的行动人员都难以窥探到其中的奥秘。他们虽然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是极度的危险和深不可测的力量,但对于高康会具体是如何运作的、他们的据点在哪里、实力究竟有多强大等问题,却如同雾里看花,始终无法看清其真实面目。
然而,这条铁律并非坚不可摧,毫无破绽。实际上,在过去的几年里,曾有一个例外事件如同一道闪电,短暂地撕裂了那神秘面纱的一角,让人们得以瞥见其背后隐藏的真相。
那是一家位于香江的顶级奢华酒店,它不仅在全球范围内享有盛誉,更因其深厚的背景而备受瞩目。然而,就在一夜之间,这座酒店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轰然倒塌,彻底破产清算。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异常剧烈,其影响力甚至一度撼动了东亚地区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金融体系,差一点就酿成了一场区域性的金融危机。
在黑暗世界的隐秘角落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说法:那家位于香江、犹如地标般矗立的酒店,实际上正是高康会在华夏大地——这个他们明令禁止涉足的地方——所设立的唯一一个据点,而且还是最为隐秘、最为重要的据点。它的覆灭,绝非偶然,而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无声战争的必然结果。
就在娄望还想继续用他那刻薄的言语敲打李志超,试图从他那紧闭的双唇中撬出更多信息时,前方单调的黄色沙幕中,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极其简陋的轮廓。
那是一个加油站,它孤零零地矗立在这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仿佛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几根锈迹斑斑的铁管支撑着一个歪斜的、饱经风沙侵蚀的棚顶,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狂风吹倒。棚顶下面,两台老掉牙的、漆皮剥落的加油机显得格外突兀,它们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遗物。
在加油机旁边,有一间低矮的土黄色平房,窗户狭小,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平房的墙壁已经被风沙侵蚀得斑驳不堪,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沧桑岁月。
一个用褪色帆布勉强搭成的凉棚下,摆放着几张破旧的塑料桌椅,它们看起来已经历了无数个风吹日晒的日子,显得破旧不堪。整个地方都弥漫着一股被世界遗忘的荒凉气息,在这茫茫沙海中显得异常突兀,甚至有些诡异。
而在这荒凉的加油站里,有一个穿着宽大、沾满油污长袍的中亚面孔男人,正靠在一根柱子旁,懒洋洋地抽着烟。他的身影在这片黄色的沙幕中显得格外渺小,却又透露出一种与这片沙漠浑然一体的气息。他的眼睛浑浊不堪,就像沙漠里的蜥蜴一样,冷漠地注视着他们这辆闯入的不速之客,仿佛对他们的到来毫不在意。
李志超的脚如同被钉住一般,死死地踩在刹车踏板上,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轮胎在沙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痕迹,车身也因为惯性而剧烈地晃动起来。终于,车子在一阵惊心动魄的颤抖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加油站,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穿透那片荒芜的沙地,看到隐藏在加油站背后的一切。之前所有的沉默和隐忍,似乎都在这一刻被点燃,化作了一股凝重的力量,从他的眼中喷涌而出。
李志超没有再看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娄望,也没有对刚才的急刹车做出任何解释。他的声音简短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车。我们需要补充一些物资,水、油还有食物。前面……还有很长、很难走的路。”
说完这句话,李志超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做某种心理准备。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车门,一股滚烫而干燥的风立刻如饿虎扑食般裹挟着沙粒灌了进来,打在他的脸上,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迈出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松软的沙地让他的步伐显得有些踉跄。然而,他的手却始终紧紧地攥着那几枚刻着骷髅的金币,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这些金币在他的手中,仿佛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也是他继续前行的唯一希望。
李志超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荒凉的加油站,走向那个如同沙漠幽灵般的中亚老板。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他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