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背的王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当他从兄弟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缘故后,他愤愤的扇了自己一下。
没事来那么晚干什么,自己这双腿怎么就不争气,当时要是能再快点说不定还能赶在吴难之前进店铺呢。
这下好了,老板的工资还没给他呢,小老板这边又扣了三个月。
与此同时,按照地址找到小倒霉蛋家的刘明烛伸手揽住了拎着酒瓶准备上楼的男人。
在经过温和的交谈,当然,这交谈的其中并没包括语言上的暴力和手段上的残忍。
终究男人在鼻青脸肿,腿脚不便中同意了这两个人提出来的要求。
至于在被问起这件事要不要和他家里的女人商量一下的时候,男人则只是嗤笑一声,摆着手表示这个家他做主。
更别说,这两个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拿着这些钱,就算是这个废了,那他也能再重新找一个更好的,甚至他还能有更多的孩子。
这一个废了就废了,将来他还能有更好的替代品。
屋内懵懂的孩童还不知道,自己以后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同样的,除了他们几个人以外,也不会再有另外的人知道这次的任务内容了,那名叫黎簇的孩子,从襁褓中就已经被人看中,并且已经有一条道路为他准备好了。
清白天真的孩子不断被人投入到了这场计划中,一个又一个人的进入终究会铸就这场计划的成功。
坐在椅子上抬眼望向窗外逐渐升起的月亮,吴难放下手中的笔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不久之前刘明烛带着苏连清回来和他说了这一次任务的经过和结果,他也的确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这一次,将换成是他对不起那孩子。
钢笔坠落在桌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弹出的墨汁晕染了纸张上的黎簇二字。
他们,没得选。
无论是九门还是汪家,他们全部都没有的选。
无论是站在哪方的角度来看,他们做的都没有错。
错的是人心中的贪婪,是他们彼此之间不同的立场,是他们早就被人定下的发展。
围绕在这场计划中的所有人,全部也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想到这里的吴难听见了自己发出的叹息声,他一个人从椅子上站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中。
可莫名的,吴难觉得他的家里有些过于安静了。
吴斜他们三人离开了,黑瞎子也被他派去暗地里保护吴斜了。
小灿被汪家的人带走了,明烛和连清两个人也回自己家了,就连潘子都跟着吴斜去找他三叔了。
轻薄的窗帘无法遮挡那轻薄的月光,原本觉着这样的月光温柔的人却在此刻觉得这样的月光实在是太过于冷清了。
翻来覆去怎么都觉得少点什么的吴难终究还是起身去处理其他的问题。
可真等到吴难手握文件的时候,他又没有办法静下心去看手中的文件。
于是当吴二白披着睡衣看着大半夜不睡觉来折腾他们老两口的小侄子,吴家家主的脾气终于彻底爆发了。
得了一顿好骂的吴难心满意足的又滚回了自己的狗窝,卧到狗窝中的吴难安心的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被人嫌弃的吴斜则是坐在火堆边愤愤的用树枝戳着燃烧的木头。
王胖子这个时候已经鼾声震天,张麒麟却在这个时候悄悄的来到吴斜的身后。
漆黑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被月光笼罩的人,他发现这个人好像是被光特意偏爱着的人。
只要有这个人在,他总能在不同的时候见到同样的太阳。
“我守夜,你去休息。”
坐下身子的张麒麟声音很轻,轻到吴斜需要侧头靠近他仔细的聆听他在说些什么。
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原本一直保持平静的眼却因为某个人的某个动作带上了笑意。
有的人不会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而有的人也不会发现这个人是故意的。
并没有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的吴斜还在想自己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下墓的次数太多了,现在连耳朵都开始聋了。
要不然,他怎么听不清这个闷油瓶在说什么。
“我守夜,你去休息吧。”
这次听清张麒麟在说什么的吴斜支起身子,他的视线重新回到身前的火堆上“小哥你去休息吧,我守夜就行。”
“不,我守。”
语气莫名坚定的张麒麟直接反驳了吴斜的提议。
他并不是对周围人的事情太好奇的那种人,可吴斜不一样。
这么多次了,只要是吴斜自己一个人,总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张麒麟不说,但不代表他不会再心里嘀咕这件事的离谱程度。
之后的两人就静静的坐在原地没有说话,而远处的车辆中,有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正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发呆。
许久不曾亮起的手机一直被人握在手中,黑瞎子思考着他究竟有多久没离开过吴难的身边了。
好像,很久了吧,久到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黑暗的屏幕突然亮起,可随着视线看过去却发现只是一条无聊的消息推送。
想勾起嘴角却发现自己办不到后,黑瞎子松开手任由手机滑落在座椅上。
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已经等了许久的人没能看见在那条消息之后,是来自某个人的晚安。
这一夜,注定有人无眠。
当清晨的光平等的播撒到不同地方的人身上,一个个的人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起身。
一夜好眠的王胖子惊奇的看着围在他周围的人发出了来自心底的疑惑声音“你们昨天晚上都去干坏事了?”
“胖爷啊,”心累的吴斜站起身拍了拍王胖子的肩头“您昨夜那呼噜,咱们身边连蚊子都不敢靠近啊。”
被人过于直白挑明原因的王胖子自有对策,他伸手一拍吴斜肩头冲着张麒麟的位置一努嘴“天真啊,别的胖爷我不敢打保票。”
“但是蚊子为什么不敢靠近你,你丫还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吗。”
“你但凡有点心,你就去给小哥洗衣服去吧。”
“看看,咱们家小哥肩头上那一摊口水。啧啧,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靠着小哥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