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起兵赶赴长安复仇,此时的甄宓一行人还在前往汉中寻找华佗的路上,而朝廷的檄文已传向天下,马超犯上作乱被诛杀的消息震惊了四方。
马蹄声疾,黄尘滚滚,曹操正领兵奔赴长安,行至半途,斥候快马加鞭赶来,呈上朝廷檄文。曹操展开一看,“马超犯上作乱被诛杀”的消息映入眼帘,他不禁猛地勒紧缰绳,胯下战马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划破长空,惊起一片飞鸟。
曹操脸上闪过一丝痛惜,低声喃喃:“马超一身忠勇,竟被天子忌惮,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扼腕。”马超势力强盛,本是大汉的有力屏障,如今却被朝廷自毁长城,曹操满心都是为马超的不值。他抬眼望向远方,心中泛起一阵悲凉,莫非大汉真的气数已尽?既然如此,天下大乱,自己又何必要困于这扶汉的枷锁之中?一股争霸天下的豪情,在他心底悄然涌起。
可转瞬之间,他的眉头又紧紧皱起,内心泛起层层忧虑。曹操深知,马超一死,西凉必反,局势或将失控。
郭嘉见此,上前一步,恭敬说道:“主公,西凉必定会复仇,马腾断不会善罢甘休。”曹操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沉声道:“奉孝所言极是,马超一死,西凉群情激愤,马腾岂会咽下这口气。”
郭嘉接着分析道:“不过,若王允此番计策成功,扶刘协继位,那死去的天子便死无对证,身死仇消。况且,如今西凉没了马超这个主心骨,只要我们以高官厚爵加以封赏,定能安抚住他们。”曹操目光一动,转头看向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郭嘉继续说道:“待西凉兵临城下,形势所迫,哪怕我们封他们高官厚爵,也不会落下恶名。毕竟,这一切都是先前天子的所作所为,恶果是他种下的,与我们无关。我们顺势而为,既能解眼前之危,又可收拢西凉人心,何乐而不为?”
曹操听后,抚须大笑,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不少,赞道:“奉孝果然深谋远虑,此计大妙!”
曹操听闻郭嘉一番言论,心中暗自赞叹,却仍有疑虑,不禁开口问道:“那依奉孝之言,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
郭嘉神色从容,眼中透着自信与笃定,有条不紊地说道:“既然天子这般行事,那我们也不必急着赶赴长安。当下只需按兵不动,静候西凉兵临城下。王允那边若能顺利达成计策,届时长安必然群龙无首、乱作一团。而我们以逸待劳,趁势出击,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既稳定长安局势,又不交恶西凉,此乃更为妥帖的谋划。”
曹操听后,心中豁然开朗,深觉郭嘉所言在理,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之色:“既如此,便依奉孝之计。”随即高声传令,吩咐大军减速慢行,安营扎寨,只等着长安那边生变。一时间,原本浩浩荡荡、尘土飞扬的行军队伍逐渐放缓了脚步,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命令。
袁绍端坐在冀州府邸的大堂之上,面色阴沉地看着手中传来的密报,上面赫然写着马超被朝廷诛杀一事。刹那间,他的神情先是一滞,双目圆睁,似是被这消息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紧接着,一阵肆意张狂的大笑从他胸腔中爆发,仰头朝天,笑声在空旷的大堂内不断回荡,震得两旁悬挂的帷幕都微微颤动。
“哈哈哈,这天子简直愚蠢至极,竟行此等自毁长城之举!诛杀马超,不就是自寻死路、自废武功吗?”袁绍一边大笑着,一边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兴奋地在大堂内来回急促踱步。
“诸位想想,有西凉的疯狂反噬,朝廷如今自顾不暇,还能撑得了多久?”袁绍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贪婪光芒,之前袁术之死让他心生快意的同时,也是暗暗心惊,因为袁术的死,朝廷稳固,那冀州战役他勉强支撑的场面就会被破坏,如果朝廷调马超孙策过来,他肯定抵抗不了,所以马超孙策成了他的心腹大患,他才会选择向朝廷妥协求和,而如今天子昏聩自毁长城,朝廷和西凉必有一战,届时两败俱伤,机会就来了,袁绍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逐鹿中原的战场上纵横驰骋,一举称霸天下的辉煌场景。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的沮授,神色凝重地向前迈出一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主公,依属下之见,此乃天赐联盟之机啊。西凉与朝廷已然结下深仇大恨,势必一心复仇。我们若能抓住这个时机,派人前往西凉,与他们缔结盟约,共同对抗朝廷,如此一来,便有了强大的外援,大业可成啊!”
袁绍听后,脚步猛地顿住,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中透着精明与算计,显然正在内心深处权衡结盟的利弊得失。
就在袁绍沉思之际,另一位谋士郭图上前一步,进谏道:“主公,天子此番行为,必定引得朝堂大乱,自顾不暇,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冀州。依我看,这可是天赐良机,我们不妨趁机攻伐公孙瓒,拿下幽州。如此一来,我们不仅能扩充地盘、增强实力,还能在天下诸侯中树立威望,到时候无论是与西凉结盟,还是日后争夺天下,都更有底气!”
袁绍听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内心开始动摇。他再度缓缓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同时进行这两件事的可行性。良久,袁绍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沉声道:“结盟西凉之事,即刻派人着手准备;攻伐公孙瓒一事,也需从长计议,速速拟定详细的作战方略。此次天赐良机,我等定要好好把握,成就一番大业!”众人纷纷领命,大堂内顿时忙碌起来,各方指令迅速传达出去,冀州上下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两场大事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
当马超被诛杀的消息传至徐州,陶谦正在府中与幕僚议事。听闻此讯,他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不由自主地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缓缓靠向椅背。
曾经,袁术势力如日中天,威震四方。陶谦虽坐拥徐州,却始终如芒在背,碍于袁术的威胁,不得不陈兵于吴郡边境与孙策对峙。那些日子,徐州上下风声鹤唳,即便未曾与孙策正面交锋,可那份随时可能被兵戎相见的压迫感,却时刻沉甸甸地悬在心头。
好不容易捱过袁术带来的威胁,扬州之战的局势又让陶谦夜不能寐。孙策与马超携手,一路势如破竹,一举拿下扬州。胜利的战报传来,陶谦满心忧虑,他深知孙策年少英武、野心勃勃,扬州既定,徐州便成了近在咫尺的肥肉,随时可能遭受兵锋侵袭。
如今,马超突然身死,这消息犹如一场及时雨,浇灭了陶谦心中的恐惧之火。他暗自思忖,孙策与马超结拜兄弟,情谊想必不浅,马超蒙冤而死,孙策岂会善罢甘休?届时,孙策定会将满腔怒火与复仇之志,一股脑地对准长安。如此一来,自己便能暂时松一口气,徐州也可保一时太平。想到这儿,陶谦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轻松笑意,抬手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乎已然看到了徐州安稳度日的景象 。
荆州州牧府内,静谧安宁,檀木熏香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空气中。刘表身着一袭素色长袍,正惬意地坐在主位上,右手随意地翻看着竹简古籍,左手轻轻抚着胡须,面前案几上的香茗还升腾着袅袅热气。
突然,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悠然。一名信使满脸焦急,大汗淋漓地冲进大堂,“扑通”一声跪地,双手高高呈上一封用火漆严密封存的加急文书。
刘表放下手中竹简,抬眸瞥了信使一眼,不紧不慢地伸手接过文书。展开一看,马超被诛的消息率先映入眼帘,他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咦”了一声,脸上闪过复杂神色,既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惊讶,又在暗自揣度其中局势走向。
可当继续往下读,他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握着文书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都微微泛白。天子的命令赫然在目,不但着重提及前一段时间他私下占领无兵力驻防宛城之事,以此敲打,更是要求他务必做好荆州防御,全力抵抗孙策。
“这天子,竟如此荒唐!”刘表猛地将文书摔在案几上,“腾”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堂内来回急促踱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似要将地板踏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他心里门儿清,这所谓的命令,就是天子想把他强行拽入这乱世纷争的漩涡,沦为朝廷制衡各方的棋子。荆州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内部各方势力勾心斗角、错综复杂,贸然加强防御,稍有差池就会激化矛盾,动摇自身统治根基。况且,孙策此番为马超报仇,士气正盛,来势必定极为凶猛,自己要是全力抵御,不仅损耗巨大,最后还可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让旁人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儿,刘表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转头看向一旁始终神色淡定的谋士蒯越,眼中满是询问与寻求对策的急切:“异度,依你之见,这命令我们该如何应对?”
蒯越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而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主公,此令切不可盲目遵从。如今荆州局势微妙复杂,若贸然全力防御,对内易生嫌隙,对外则树强敌。依属下愚见,可先暗中加强边境布防,密切关注孙策动向,表面按兵不动,实则养精蓄锐。西凉与朝廷必有一战,待局势更为明朗,再见机行事,如此方能在这乱世之中,保荆州安稳无虞。”
刘表听后,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开,微微点头,神色稍缓,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异度所言极是,就依你之计。”说罢,他重新坐回主位,端起那盏早已冷却的香茗,轻抿一口,试图找回几分往昔掌控全局的从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