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正我之能武成乾当然知晓,他侧目看向对方,眼中多了几分审视。“呵呵呵!师兄倒是直爽。”几息后,他端起茶壶为两人满杯。“贤弟毕竟是周人,光靠姜云裳扯虎皮,便想吞并大梁、图谋篡夺政权,不现实!
即便徐平未入大梁之时,顾应痕也成就不了九五。换言之,即便他真能扳倒顾应痕,同样难以拿下大梁!”话说到这,他话锋一转,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强硬。“孤与慕容老将军率兵攻打虎威关,动用的是我元武的兵马,损耗的是我元武的粮草,这便是孤所承担的风险。
一旦战局不利,不仅会损失兵力,还会失了军中威望,更让有心之人借题发挥!单就这份风险,可一点都不比你家主公要小。”
听闻此言,李正我摇头一笑。“这就不劳太子殿下费心了!
我主如今手握两州兵权,麾下带甲之士不下十万,遑论杨定、薛刚、薛毅、唐禹等人皆骁勇善战,更有天上人间这等销金窟以做粮草后勤。
即便没有元武协助,也有能力与顾应痕正面抗衡。至于扳倒顾应痕能否再进,殿下可别忘了我大周皇帝陛下!我主可不单是梁臣,也不单靠姜云裳来拉虎皮!
他背后站着的是靖北王府,是司徒氏,是整个大周的百万雄师!”
此话一出,武成乾眉头微皱。与神京相见之时有所不同,如今的徐平手握两州兵马,更有飞云和玉螭为退路,无论在梁怎么闹腾都可进退无恙…….
念及于此,他不由的轻叹一声。“师兄所言却有几分道理!但若真要交战,尔等即便侥幸胜过顾应痕,也必然是惨胜,又如何与梁境内的其他诸侯相斗?
若说大周,西线,北线已呈交兵之势,李孝师和孙国安如今还驻守着晋陵,说是三线对峙也不为过,又何来余力攻略大梁!最终不过是被旁人摘去桃子罢了!
至于虎威!即便没有尔等以为内应,又焉知我朝攻之不下?即便强拼国力,大梁也绝非我朝之敌。”
“呵呵呵!非也非也!殿下所言,李某不敢苟同!”说罢,李正我抬手作揖,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变。“虎威天险,易守难攻!可谓雄关所据,百万师亦难寸进。
元武伐梁乃是国策,事到如今已损耗大量民财,早已是骑虎难下!于殿下而言,退兵是万无可能,屯兵不过徒耗粮草,进军也不过再添亡魂,这般耗着,即便元武国力强盛,于殿下而言同样不利!
除了赵长明和苏柏丞等人,元帝陛下想来也是一直盯着殿下的一举一动!但凡有半点机会,以李某愚见,必会召殿下回大都!
是也不是!!!”
“…….”几息之后,武成乾突然一笑。“师兄好一口伶牙俐齿!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孤也不想与二位攀扯,明言吧,你想怎么合作?”
“呵呵呵!不多!我主要的不多!”李正我拂须轻笑,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一旦贵部攻破虎威,当协同我主剿灭顾应痕与吴青峰!
非但如此,虎威百里处,以西、以南,及东南的三座城池需划于我主!
此外,太子殿下昔日承诺的银钱与粮草何时可以兑现?”
“三座城池?”武成乾脸色一沉,语气也没有了先前的平淡。“此三处皆是咽喉所在,遏制了云川、昆吾以及安建粮道,师兄未免也太过贪心了吧!
至于粮草!尔等尚未发兵,谈何军需!”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李正我虽微微摇头,脸上却依旧带着几分和悦的笑意。“既入虎威,整个大梁以北的五州等于尽入元武。
这三座城池虽也在殿下手中,却地处诸多交界点,殿下想要长久经略,需要耗费大量的兵力与粮草。
征伐大梁使得元武朝内空虚,记得大梁这半壁江山,安抚民众,开仓放粮,那都是必要之举。
倘若殿下愿将之交于我主,不仅能节省人力与财力损耗,还能让我主成为抵御大梁反攻第一道防线。这对太子殿下而言,可谓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许诺的银钱和粮草,待我主拿下这三座城池之后,可将城内的盐铁资源交给殿下来通贸,盐铁乃是战略物资,其价值不可估量。
无论怎么算,殿下都不吃亏!”
听完对方的话,武成乾沉默了。
倘若不去探究各方的暗藏小心思,他不得不承认李正我的话却有几分道理。
内境这三座城池对自己而言虽有价值,倒也确实算是累赘。若是将之交于徐平,既能节省损耗,又能让徐平与梁人相互牵制,继而得以巩固以得疆域。
而盐铁资源,更是如今所急需的。对峙两年以来,慕容烈的兵马军需损耗不小,倘若通贸,非但无需打理,还可以巩固合作……..
除去将来需要提防徐平进军北上,不管怎么看,都是利大于弊!”
“师兄倒是会算计。”念及于此,沉默许久的武成乾缓缓开口,语气中似乎也多出了几分赞同。“不过话说回来,何时开放关隘,又如何开放关隘,当由孤来决定。并且一旦生出任何变故,孤可不会给予任何帮扶和助力。”
此话一出,未等李正我开口,徐平便笑出声来。“贤兄这算盘珠子,崩得徐某满脸都是。
顾应痕驻扎虎威,还有吴青峰为侧应,且不说徐某并无北上的借口,即便有,那也要看贤兄如何向此二人施压!
至于变故,只要贤兄不想,徐某实在猜不出会有什么变故。提前告备,莫不是贤兄早已生出它意不成?”言罢,他看了眼李正我,旋即又将目光回到武成乾的身上。“银钱和粮草还望贤兄近日便于兑现,空手套白狼,这样的亏徐某可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