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
明明从象征着斗武开始的鹤唳声响起到现在还没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守在电视机屏幕前的观众就已经深深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目不暇接了。
从斗武一开始时两人近距离的剑拳交锋忽然转变为徐愿对陈澜饱和式的火力压制，还没看清楚陈澜时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攻势的观众们只是眨了个眼就被陈澜轰然倒下的身躯所震惊不已。
质疑，惊讶，无语，难以置信的情绪不断左右着异常关心斗武结果的观众们。
只不过还没等他们打出几条宣泄看法的弹幕，“死而复生”的陈澜就重新卷土而来！
面对徐愿比上一回合更加猛烈，更加毫无保留的连携攻势，这次的陈澜像是伸了一个懒腰一般轻松化解掉了那看似凶险的威胁，并以长驱直入般朴实无华的攻击让观众们深深切切的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阳窍星武者！
此时绝大部分观众的心底同时涌上了一句对眼前画面的评价。
“一力破万法。”
或许只有这句话才能将陈澜的表现完美的概括吧。
或许是感叹，或许是被斗武画面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公屏已久的画面在过了一小会儿后才有了几个零零星星的弹幕。
“感觉...徐愿好像要输了。”
“确实...”
“虽然我也这么认为，但我怕再打一次脸。”
“不是吧哥们？发个弹幕而已，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此话在理，但我总感觉他俩的斗武已经超出了我心里对联赛的理解...”
“非要说的话，我会觉得这两位虽然还年轻，但假以时日他们一定是那种会书写在教材上的绝世强者，所以即使是现在，我也不该如此浅薄的随意评价他们。”
“楼上老哥有点语言功底，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大家都一样，其实都不用说那么多，就是两个字！”
“尊重！”
“草！这位更是重量级！说到我心坎儿里了！”
“就是就是！”
“附议附议！”
这条弹幕一出，满屏的附和立即就将屏幕占满。
很快一条长弹幕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刚才发言那位。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我是陕府人。”
......
此时挨家挨户都聚精会神盯着电视机屏幕的陕府人民无疑已经将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他们已经不想再去攻击陈澜出现在魔王挑战赛的不合理了，斗武只要一开始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了。
如果说前几轮比赛徐愿和李争胜的横空出世让腰弯了十几年的陕府人民们再次满怀期待的挺起胸膛，那么现在如此悲观的战况无疑要将他们中空的脊梁彻底碾碎！
真的，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那好不容易被点燃的希望就要彻底熄灭，重归永夜了。
大家都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包括处于世界每一个角落观赛的破晓人员，都不用说身为首领的秦志怀了，连每一个碎片都明白这些年陕府人民过得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难道其他府域的人口中的“泥腿子”“乡下人”真的是单纯的地域歧视吗？
贫瘠！落后！人口流失在不断侵蚀着这片曾经令无数人民感到自豪的土壤！
那围绕着星武之巅打造的长安盛世一旦失去了立身之本后就立刻遭到了重大反噬！
整个陕府唯一还存在的本地利民大企业就只有咕咕地行鸟培育公司了！
甚至其还因为发展瓶颈被迫把长安总部改成了关中分部！
其他百强企业就更不用多说了，连一个愿意来陕府设立分部的都没有！
天贵派那无孔不入的强横封锁死死扼住了陕府发展的咽喉，连陈实组建的裂天都土崩瓦解了，还能怪罪那些为了生存而背井离乡的年轻人吗？
随着联赛信息的发酵，李争胜那查无可查的神秘来历和网上的某些小道消息令陕府人民纷纷将自己目光投向了同样风头正盛的徐愿。
他们愿意将自己的热情！自己的希望！甚至自己的信仰全部给予这位来自长安，土生土长的陕府天骄！
即使他还年轻的过分，即使他们素未谋面，即使一年前的星武界还查无此人！
但当徐愿说出那句“重铸陕府荣光，吾辈义不容辞！”的那一瞬间，所有陕府人民都已经将双手伸出，托举在徐愿的脚下！
无数以帮助徐愿名义的协会纷纷成立！
不少立下终身不出陕府誓言的民众也自发性的背弃了自己的誓言，加入了前往天京的浩浩大军之中，成为了进入灾门前那夹道而立，为徐愿呐喊声威的一份子！
为了陕府能够崛起，重新进入华国人民的视野之中，为了那刻在脑海里怎么也不敢忘的长安盛世能够再次重现...
他们什么都敢做！
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只是，他们唯一接受不了的是...
输。
因为他们...输不起了。
或者说...
这片土地，输不起了。
无论是资源和经济这种客观因素，还是人民心中那残破不堪的愿景，亦或者是那内里已经被侵蚀的什么都不剩下，保持着中空却依然要挺起的脊梁！
都...
输不起了。
破晓的碎片们明白，秦志怀也明白，连他身边的自诩脑子不太够用的孙陌离都明白这个真实存在却又难以启齿的现状。
所以他一开始才会对秦志怀把注押在徐愿身上的行为而感到不满，但最后也是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个过去只关心有没有架打，去哪打，打不过怎么跑，跑完之后再怎么打回去的裂天前统领之一的孙陌离此时正看着电视屏幕，第一次有了因为别人胜负而牵动心弦的感觉。
身为阳窍星武者的他最明白此时此刻的陈澜究竟能爆发出多么强悍的攻势！
这对于繁星境来说简直是灾难般的强度！
有了答案的孙陌离心里翻来覆去的难受，口中不受控制的喃喃自语道。
“感觉...要输了。”
“输了...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