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说,在给陛下的奏折上点一两句,那就更好了。
不料,李云洲话风忽转。
“本官一向厚道待人,不过诸位大人,就不太厚道了。大船沿运河一路南下,那吃水深度,是越来越低。看来诸位是没少送东西啊!这样公然行贿,莫非是忘了本官的出身了?”
出身?众人心中一惊,这才想起那个闻之色变的地方,凤仪卫。
只是您老人家来者不拒,那送出去的礼,可实实在在落入您的口袋,怎么如今还想着秋后算账呢?
就算你是凤仪卫的院使,是陛下最器重的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众人心中吐槽,却见李云洲转身朝着总督大人弯腰行礼。
“刚刚总督大人已经训斥过本官。”李云洲捂着胸口,痛心不已,“也幸亏总督大人体恤,直言相告,本官这才知道。痛心啊!尔等……尔等怎会做出如此胆大包天之事?”
他面色一寒,冷声道:“莫非,诸位觉得本官的剑不利?”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后背发寒。
送礼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真被人抓住辫子不放,那可是影响仕途的存在。
有人偷偷瞄向总督大人,发现这位大人低头喝着水,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才渐渐明白,感情两位大人这是演戏呢!
只是这到底是演的哪出戏?
大船南下,行动缓慢,送礼者多如过江之鲫。这么大动静,谁能相信您这位掌握着凤仪卫的院使会不知道?
硬说自己不知情,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还顺便帮总督大人洗脱了罪责,这一手实在是……无耻啊!
众人看李云洲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心里面也犯起了嘀咕,这眉清目秀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有心反抗,却是太监上青楼,没那个能力。
李云洲拍拍手,两个凤仪卫的绣衣抬着一个箩筐走了过来,里面是满满当当礼单。
李云洲随手拿起一本翻开,嘴里念念有词,“绸缎,翡翠,地瓜……”
他话语微顿,丢下礼单继续说道:“东西都很珍贵,也很稀奇。诸位也是用心良苦啊!心意本官领了,东西都按照礼单领回去吧。本官可不想挨陛下的板子!”
……
……
江南道巡抚路知遥咧了咧嘴,低声说道:“这小李大人,演技有些拙劣啊!明眼人谁看不出,这种小把戏?还是年轻啊!”
总督温廷玉摇摇头,笑道:“我倒不这么看!世间万物都有他的作用,在我们看来是拙劣的戏码,可在千里之外呢?很多事情道听途说,是看不到本质的。”
路知遥皱了皱眉,似有不解。
温廷玉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你说做一件事,什么最重要?”
“信念?”
温廷玉竖起一根手指,轻轻说道:“一个字,做。”
路知遥恍然大悟,摇头说道:“还得是老哥你看的透彻。”
“没想到这年轻人,心机如此之深!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和我差不多的腐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