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吴县城东的雪地上,看见城墙的王兴问道。
“到了,到了。”
拄着拐杖的黄鱼点了点头。
“总待在军营里甚是无趣,是该多出来见识一下!”
“还是家里好,家里好!”
也是头一次出远门的黄鱼,则是加快了步伐。
在漫长的流民队伍中,这两人是如此不起眼,
只是身后的斥候,从长城县就一直盯着两人。
“大帅,前面就是吴县了!”
“好!赏!”
喝了几天菜粥的天目大帅,把腰带紧了又紧。
站在山头上,看着雪地上的一条条黑线。
“可我咋没见过你?”
“我是半路跟来的,大帅肯定没见过。”
“这有些汤水,你拿去吃。”
他随手将铜釜推倒。
“腹内正饿,多谢,多谢!”
斥侯捧起铜釜,连菜带汤舔了个干净。
“看刺青不是族内人,是冒充的。”
统一了山越各部的天目大帅,认出眼前的斥候。
但是山越本就是来历不明,聚散无定的群体。
比如说,他下山劫掠就带了三千人。
走了几百里山路,攻下好几处坞堡。
人却越聚越多。
一眼望去,多了十倍不止。
多出来的人,也许是沿途的流民、盗匪、破产的庄户。
也许是暂时不用充当食物的俘虏。
再就是不怀好意的人。
至少眼前的斥候身上还有刺青。
还有不少人拿炭灰泥土随便抹几道,就敢混进来。
“多比少好,铁比铜强。”
山越人的道理,大多比较简略。
天目大帅更是深信不疑。
“管他哪里来,只管跟我去。”
“吃饱了,去告诉他们。”
斥侯闻言,赶紧把最后一点汤水都刮进嘴里。
“该集合了!”
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一群山越人如幽灵般从深山密林中涌出。
他们身着兽皮与粗麻混织的衣物,每个人身上多多少少带有一些图案,那是他们独特的标识。
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凶狠与决绝,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野兽。
天目大帅提起巨大的狼牙棒,仰天发出一声怒吼。
那声音如炸雷般在山谷间回荡,瞬间点燃了山越人心中那团炽热的战火。
“弟兄们!吴县就在前方,那里有吃不完的粮食,穿不完的绸缎,还有数不清的女人!杀进去,这些都是我们的!”
天目大帅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大声呼喊着。
山越人们听到呼喊,顿时沸腾起来,他们齐声发出震天的咆哮,那声音仿佛要将这寒冷的冬日震碎。
他们迈开大步,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山下奔去。
脚下的积雪被他们踩得咯吱作响,溅起的雪沫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却又很快被他们身上散发的热气融化。
“怎么有人跑来?”
黄鱼突然发现原本行动缓慢的队伍,步伐突然加快。
被人撞到好几次,王兴也忍不住朝后看去。
“快跑!”
被用力一扯,黄鱼没来得及反应,将拐杖丢在了地上。
“我走不快!”
黄鱼赶紧招呼王兴。
“我背你好了,快!”
王兴扛起他,就朝城门冲去。
黄鱼回头望去,焦急地拍打起王兴。
“后面,后面。”
“你先看看前面。”
黄鱼转过头,看向吴县的方向。
“城门,城门要关了!”